晚饭的时候,风荷只吃了一点叶嬷嬷亲自熬的粥,就不要了,神情懒散萎靡。
杭天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扬声就要吩咐人去请太医。风荷掩住了他的唇,把身子伏在他胸前,喘了口气,低低问道:“商议得如何了?”
这话问得杭天曜登时变了脸色,神色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安慰着她:“你别操心这种事,好生歇了才是正理。你放心,我不会叫你白白担惊受怕的,我一定会让傅西瑶一点点还回来。”
“你还哄我呢,是不是等公主府放下身段前来给我致歉?你不必这样,我知你的心意,只是你一切都要听我的主意,不然我就真个恼了,明儿就搬去临江院住。”风荷噘着嘴,可是杭天曜清楚,她不是在看玩笑,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慢慢发现他这个小妻子可不是个受气包,犯到她手里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
这般想罢,他亦是安心了不少,扶着风荷靠在自己肩上,温言细语:“我都听你的还不行,不过咱们先去请太医吧,耽搁不得。”
风荷舒服得伸了一个懒腰,变得神采奕奕,一只手搂着杭天曜的脖子娇笑:“你看我像是受惊不起的人吗?”
杭天曜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唬得发懵,随即开始了然,双手轻环着她的腰,越发歉疚:“是我没用,若我现在是王府世子,你就是世子妃了,还有谁敢这般欺辱你。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夺得这世间所有的荣耀。”此刻,他是真心想为风荷去一搏的,只为了不愿再看见她受了伤的样子,弄得他早就麻木的心隐隐作痛。
“你有这番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过我相信你会做到的,我等着那一日呢。当下,只要你人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唉,二更的时候,让丫鬟报到外院去请太医吧,我估计那时候会发病。”她不是很信他的话,却要表现得深信不疑,对男人而言,女人的信任与鼓励是对他能力的崇敬,她不介意偶尔对杭天曜仰望一次。
“我明白,只是你对太医的医术那么有把握?”他还是不解,她用什么法子让太医觉得她病了呢。
“这个我以后自会告诉你。你说,今儿我与西瑶郡主的冲突被那么多人看见了,马车更是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会不会明天整个京城都在传言这件事呢?”她狡黠的笑,杭天曜既能在一个时辰内把兵部的奏折直到天听,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在一夜之间让全京城都八卦他夫人受惊一事?
杭天曜被她笑得凉飕飕的,在她琼鼻上轻啄了一口,宠溺地骂道:“小妖精,都被你猜准了。”
安顿风荷睡下之后,他悄悄去了后园,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房。
第二日,京城在官员上朝的马蹄声、市井商贩的叫卖声中醒转过来。照往常的习惯,现在大家都会品评着昨日英国公府的酒席大戏,哪里比别家的好,哪样不及谁家。除了上层贵族,小市民也喜欢听人说这些,为自己平淡拮据的生活增添一份瑰丽的梦想,只是梦想而已。意外的是,昨日英国公府好似压根没有做寿,大家对杭四少夫人受惊一事显然更感兴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