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轻轻摇头,她与王妃之间怕是少不了一场纠葛,但与下辈的孩子无关,何况杭莹无论如何都是杭家的子嗣,杭家的郡主,太妃、王爷是绝不可能看着她被牵连的。她拍了拍杭莹的手,笑道:“你天资聪颖,只要略加费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此事你也不必忧心,母妃那里不是还有祖母吗,祖母开口有什么过不去的事。”
“我也不是不想学,但是每次看到母妃看着我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心里就难受。”她垂头低语,子不言父母之非,可母妃最近确实有些不大对劲,不只对自己,对五哥五嫂都严厉起来,连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小心翼翼的。
“母妃不过是太想你好了,你前天做的针线不是很好嘛,我听说母妃当时就夸你了。”王妃的心机手段不算深沉,不过是太会装小白花了,而且她背后有那么强硬的靠山,太皇太后把她赐婚给杭家,莫非真没有别的打算?这话谁都不信。
说到这,杭莹又高兴起来,眼睛亮亮的有浅浅的笑意:“多亏了四嫂身边的云暮教了我那个苏绣的技法,才能在母妃跟前过关,只我都没有云暮做得一分好看。”
提起几个丫鬟,风荷也有件心事,几个大丫鬟年纪慢慢大了起来,到说亲的年纪了,此事耽误不得,但一时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不知她们几个心中是什么想法。主仆几年,同甘共苦,感情不是寻常的,她势必要为她们找个好归宿。
韩穆雪穿了一身杏黄色杭绸的衣裙,挽了高高的青娥髻,很有几分端庄成熟的气派。她笑着快步迎上来,拉了二人的手道:“我一时兴起,让你们大热天的赶过来,却是我的不是,可惜我出门没有先前便宜,不然原该我去看你们。”她已是准太子妃了,身份比二人高出不少,但一点不见傲气,依然如先一般。
杭莹出门时听了王妃的叮嘱,原有几分紧张,见此放下了戒心,亦是笑道:“正好我闲在家里闷得慌,一收到你的请帖就立时去催着四嫂动身。”
三人中,韩穆雪的身量最高,杭莹还未发育齐全,风荷今儿穿着玉色缠枝花卉的曳地长裙,把身量拉长了好些,显得纤腰楚楚,行动如风。
一坐下,韩穆雪就忍不住说:“姐姐这身衣服真好看,玉色将姐姐原本明艳的容颜衬得清雅无比,满身书卷气,却不嫌素净,都亏了这几支缠枝玫瑰的功劳。这针线,太细密了,玫瑰绣得几欲乱真,何时我也做一身,既凉快又好看大方。”
年轻女孩儿没有不爱美的,说起穿衣打扮来就停不住话题,直到韩穆雪的大丫鬟,就是上次去杭家送东西的那个,原来她名字叫素灵,上前提醒韩穆雪要不要上茶,三人才大笑着反应过来。
侯夫人出来打了个照面,怕拘着她们年轻人,很快就笑着去了。
一套天青釉面的茶具,光可鉴人,温婉动人。茶叶是上好的信阳毛尖,不同的是泡茶的水。风荷细细品尝着,入口略苦,醇厚绵软,回味甘甜,而且有一股奇异的清凉之感,便是热热的茶喝下去都觉得很是清爽。尤其有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既像梅花又似兰花,总之幽淡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