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几巡,大家都各自与邻近亲近的说闲话。刘夫人直接到了杭家席面上,先给太妃敬了一杯酒,随后拉着杭莹的手一个劲赞好:“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她长大的,品貌不说,就这爽利的脾性,颇合我的胃口。想来太妃娘娘与王妃娘娘都舍不得吧,恨不得长长久久留在身边呢。”
她刚过来,王妃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刘家果真是瞧中了杭莹,再听这话,脸白了白,不过忍着没有说话,看太妃应对。
太妃亦是笑着摸了摸杭莹的胳膊,笑道:“可不是,你是知道的,咱们家孙女儿原就少,她姐姐们都出了门子,只剩下她一个能常常陪我玩笑几句,我是真舍不得她。不过,女孩儿,年岁到了,也是耽误不得的,总不能为了陪着我这个老废物而一直留着她在家吧。”
这些时日来,杭莹历练了不少,很快听出长辈话里隐含的意思,微微红了脸,低头不去看人。
刘夫人看太妃没有一口拒绝的意思,越发欢喜,索性说道:“我要是有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我定也不肯早早放她出门了。听说郡主都跟着娘娘学管家了,这可了不得。”
王妃不好再躲,浅浅笑道:“我看她成日在家也是胡闹,便把她带在身边,正好拘拘她的性子,究竟能学什么呢。”
“娘娘太自谦了,郡主聪明灵秀,那些俗务怕是一学即会的,倒也不需心急呢。”她似乎有详细打听的意思,倒把个杭莹看得十分不好意思来。
王妃被她这话一捧,也有三分欢喜,便顺着应道:“能如夫人所说,我就放心了。”
刘夫人看话说到这份上,当着女孩儿的面不好继续深入打探,就道:“记得贵府上园子里的桂花开得极好,回头得了闲,太妃娘娘王妃娘娘可别嫌我去骗吃骗喝啊。”她这是点明了自己有意思正式上门提亲。
王妃怔了一怔,手中的杯子晃了晃,还好没有掉下来,容颜却有几分惨白。太妃暗暗看了她一眼,只是笑着与刘夫人周旋:“这是怎么说的,咱们两家是姻亲,原该多走动,那可说定了,夫人到时候一定要来赏花吃酒啊。”她把两家的关系界定在姻亲上,当然是指大少夫人的,又说明是赏花吃酒,到底留了回旋的余地。
刘夫人听了也不恼,她深知自己儿子身子不好,出身好的女孩儿家里都不一定肯,杭家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正因儿子身子不好,她才要与他寻个家世背景好的媳妇,日后震住侯府,以免庶子女上台。
原来永安侯虽是个行事低调的人,但家里总有几个姬妾,其中两个还生了庶子,一个大些都十三了,过几年又是一个麻烦,小的今年也有七八岁。刘夫人只这么一个儿子,不可能不为他考虑。儿子凡百都好,可惜了身子不好,脾气温厚,不爱与人计较。若是照侯爷的意思娶个家世及不上侯府的,进门先低了一等,日后还不是任人拿捏的;所以她满心要给儿子寻个家世上等的,不怕那些庶子敢爬到儿子媳妇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