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杭家丧礼多么热闹多么隆重,如今单说有一日夜间,都近亥时了,却有一盏极暗的灯出了东边的小角门,去了东院里。平日这个小角门一到晚上就会关了,但近几日为着贺氏之死闹得乱腾腾的,也怕两边有事来不及照应,索性也不关,左右都是杭家自己的地方,出不了什么事。
幽暗的小屋里,炕上对坐着两个美妇。左边的要年轻些,右边的似乎大了一点,但也不显老。
只见右边的极其不满地捋了捋袖子,低声问道:“你为何要下手,事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左边的妇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要笑不笑的说道:“我若告诉了你,你舍得吗?她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还不如了结了我们能安心。”
右边的妇人闻言着了几分气恼,不悦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她是绝不会透露咱们的秘密,你何必要下狠手呢,这样于我们没有一点好处,弄得不好还引人怀疑。尤其是,你想要除去她,那就该早一些,现在二夫人也进门了,一切都晚了。”
听了这话,另一个妇人也不高兴起来,沉声道:“你确定她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等到那时候后悔还来得及嘛,不如先下手为强,你没听说嘛,老四她媳妇去见过她呢,要是被问出什么了,大事就麻烦了。有什么引人怀疑的,是她自愿的,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便是被发现了都能推到她自己身上,畏罪自杀而已。”
“虽这么说,但也该早点下手啊,那样好歹还有机会对个家世更好些的姑娘,这会子不是浪费了吗,上边的意思是要把二夫人扶正的。”右边的妇人还是有几分不满足,本来可以更好的盘算了,急于下手,什么便宜都没捞上。
“行了,死了就死了吧。待到咱们大事一成,想给老三找个什么有背景有家世的女子不行,何必看着眼前这点小利。对了,最近老四小五两边都得挺厉害着呢,你估摸着最后谁会赢?”妇人脸上闪过狞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右边妇人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便道:“只怕是老四那边略胜一筹呢,人家最近颇有世家公子风范了,倒是五最近闹了些不好的传闻。王爷的心开始松动了。”
前一个妇人听着皱起眉来,冷笑道:“不能叫老四得便宜了,快想办法给他弄点事来,最好闹得他们夫妻不合,斗得越凶越好。最后,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说着也是怪了,老四如今对着他媳妇简直是言听计从的,旁人都插不下手去,我一时间真没招了。”右边的夫人略略摇头,难得遇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