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瑾一听,忙应了一声是,才坐下。
看到这一幕,方侧妃的心愈加不能平衡了。凭什么,同样是儿子,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稳稳一个王爷在手,一个好歹能得个恩封,而只有她的儿子,要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十年寒窗,辛辛苦苦博一个功名,或许终其一辈子都只是个小官。
王爷却没有想到这些,他得到一条秘闻,是以特地来看看侧妃。他实在不能相信,这个温婉似秋水的女子,他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会是一个满腹心机、翻云覆雨的蛇蝎女子。
经侧妃想到魏氏,王爷暗暗叹了一口气,当年华欣的骄横傲气,他开始有了怀念,那是一个凡事都摆在脸上的女子,便是自己面前也不知收敛。而眼下,他的身边,一个王妃,一个侧妃,一样温柔贤惠,一样端庄出彩,他却有如履薄冰之感。
侧妃发现了王爷注视的目光,笑抬起头,嗔道:“王爷作什么这么看着妾身?”
杭天瑾发了一回呆,忙站起来,告辞退了出去。
王爷笑向侧妃招手,说道:“坐这里来,咱们许久没有好生说话了,你这些日子可还好?京城的冬天比南边干燥得多,你的嗓子还疼吗?”
很适时地,侧妃眼里涌上了泪意,她一面近前,一面故意拭去泪水,笑道:“王爷还记得妾身一到冬天就爱咳嗽吗?来了京城二十多年,都好了,只怕如今回了南边,反而不习惯呢。”
“听说你父亲今年的政绩不错,年底就要进京述职了,你终于可以见上家人一面了。”王爷拉着侧妃的手坐在自己身边,随意捋了捋她的秀发,笑道:“都这把年纪了,本王白头发不少,你的头发还是这么黑亮。”
侧妃又惊又喜,忙道:“当真?王爷不曾哄我吧?我能去吗?王爷笑话妾身,王爷忠君爱民,为国事操劳,不比妾身,整日由人伺候着,其实妾身宁愿与王爷一样老去。”
比起来,方侧妃跟着王爷的日子比魏氏王妃还长了十年呢,更有少年夫妻之感叹。要不是因此,她当初也不会生出不切实际的念头,以为先王妃一死,即使她不能被扶正,看在多年情分上,王爷待她也会比新王妃强些,谁知事情全然不是如此。那一刻,她方醒悟过来,王爷心里,妻就是妻,绝对远胜过她这个常年相伴的妾室。
眼前的方侧妃,依然美艳,依然娇柔,可是王爷心里,却再生不出过去的儿女情长了,这个女子,让他可怕可恨。
王妃听说王爷一回府,就先去看方侧妃了,心里登时激起醋意。十来年的夫妻,王爷一向敬她重她,比她早来十年的方侧妃也不过如此。可是,自从小五娶了蒋氏,家里的事情就没停过,先是老四娶了董风荷,再是太妃偏心偏得越加明显,接着是蒋氏与小五不合,整日间闹腾,然后小五封了官,老四当了世子。这一切,全是蒋氏带来的噩运。
而上边,交代她不管如何,一定要搅得老四夫妻不得安宁,最好能再出点什么差错,让王府的水更浑。可是,这也要搅得起来才好啊,老四夫妻,好的蜜里调油似的,安不下人,做不了手脚,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反是她这一边,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休想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