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隽挑着唇角,复又捡起茶几旁一把温润的象牙骨扇。
他抬起眼皮朝茶花看去,却见小姑娘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那不是您丢弃不要的东西吗?
茶花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
她当时明明听得分明,是他嫌脏,不要了的东西
赵时隽闻言却握起那折扇抵了抵掌心。
那样贵重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要呢?
他朝茶花轻眨了眨眼,继而用着温柔的语气不给她半分思考的余地询问于她:茶花,你能告诉我,那扳指哪里去了吗?
茶花呼吸微微一窒,水眸轻颤着,却答不出一个字儿来。
男人幽沉的眸子里似乎藏着极危险的东西,令她瑟缩地避开了视线。
赵时隽抬脚缓缓走到她的近前,微微逼迫的身躯仿佛在她面前造出了阴影。
若与你无关的话,那我可就直接报官了呀
他说着便要往门外走去,似要去寻衙差。
可下一瞬袖口却被一道极小的力度给轻轻扯住。
茶花听到报官二字,睁大了雾眸,却再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犹豫。
她比谁都害怕报官,也比谁都清楚报官的下场。
那样也许会暴露哥哥的身份,会害死哥哥。
茶花哆嗦着小嘴,无措地与他交代了自己捡到扳指的事情后,才极小声地央求他。
您能不能先不要报官
扳指是我拿的,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赵时隽瞥着她情急之下搭在自己袖摆上的纤细手指,忽然就想到自己从前养过的一匹小马。
那小马是他看它奄奄一息的时候赏了它口吃的救下来的。
后来他要骑它的时候,它却野性十足,叛逆得摔过他好几回。
旁人当他会丢了这马,他却不仅没丢,还日日忍着马粪臭味,马厩里的肮脏,极有耐心地陪这马熬着,训着,哄着。
终有一日,它到底还是为他所折服,让他痛痛快快地给骑上了身。
旁人这时又以为这是他视若珍宝的爱马,可转头就被他随手给抛弃,毫无留恋地放归了山野间。
在外人眼里头,他们觉得赵时隽性情古怪,不是没有道理。
可谁让他生来就是昭王世子,又让他生来就注定会成为昭王?
赵时隽挑着唇角,举止是优雅有礼的,可从头到尾,他从来就是个半分都忤逆不得的人。
他高高在上惯了,这样的人又岂容茶花一再驳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