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杯本就不大,是以摔成了几瓣便是少了一瓣也会极为明显。
冯二焦一边收拾,一边着急忙慌要把少的那一瓣给找出来,省得回头又冷不丁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扎了主子的脚。
赵时隽忽然间便想到了方才小姑娘仓惶摔倒的情景,再瞥见冯二焦撅着屁股翻找碎片的模样便愈发感到碍眼。
他捏碎手里的茶盏掷在对方的脚边,吓得得小胖子浑身一个寒颤。
男人寒着嗓音,盯着冯二焦一字一句问:这些碎片够还是不够?
青花瓷的碎片混着玉杯碎片,稀里哗啦地转眼间又折损了个杯子。
冯二焦:
这是得狂犬病了吧?还得是被疯狗咬的那种。
日沉西山,晚霞四溢,偶有几只大雁张着翅膀在红日前落下黑色的飞影。
踩着华灯初上的节点,萧烟娘便带着特意为男人准备的助兴汤膳进了屋来。
屋里熏笼滚暖,萧烟娘脱了身上那件厚重的袄子,露出里头紧紧贴着腰肢胸脯的艳色纱裙。
薄纱透着迷离,雪白的锁骨便大片露在外头,大冷天的,叫室内的下人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搁。
赵时隽歪倚在躺椅上,一手握着书卷,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搁在熏笼上烤暖,抬眸见珠帘晃动间,一道艳丽的身影缓缓走近。
冯二焦瞥了一眼缓缓捂住鼻子,见那薄纱裹着饱满酥腻,裙摆下却又若隐若现着长腿,竟露骨到仿佛连裤儿都没有穿。
尤其是路过他身侧时,那股浓香简直是把花园给搬回了家来。
这般尽心尽力地勾引,只怕是个男人都会难以把持。
赵时隽撩起眼皮子却找茬似的,语气冷讽:府里是短你用的,还是短你穿的?这么冷的天,多穿两件可是怕会捂死自个儿?
萧烟娘唇畔自信的笑容忽然间便僵凝了几分,低头看看自己这几乎可以打满分的身段,又看向仿佛浑身是刺的男人。
公子
她的语气娇滴滴地几乎可以拧出水儿来,幽怨地望着他,似乎怪他忘了白日里的约定。
赵时隽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白日里才给了她一个好脸,默许她勾引自个儿的事情。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垂眸思索了一瞬,脸色才稍缓几分,朝她说温声道:还不是怕你冷
这么个转折,就愣是把方才刻薄的话,变成了关怀备至。
萧烟娘愣了愣,顿时莞尔一笑,就近坐到了男人的长椅侧边,与他说起白日里姐妹们看到她玉镯羡慕的情形。
公子待烟娘这样的好,烟娘若不能以身相许,只怕今夜真真要辗转难眠
她好似感动般,揩了揩眼角,把这皮肉交易生生变成了真情挚爱。
哪个男人不好这一口?
赵时隽挑起唇角,温声答她一句:倒是委屈你你那么久都没睡好觉了。
若在公子榻侧,便是彻夜都睡不好,妾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