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隽彻夜没能睡好,心情几乎躁郁到极致。
他没骨头似的歪在椅上,一手揉着眉心,声音却愈戾:在你眼中,我哪里就这么下贱?
机会给也给了,她不惜福,他难不成会上赶着送?
冯二焦霎时一噎,但想想也是。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还是个丑兮兮的女子。
他家主子鲜花一般,不去找另一朵鲜花来配就够不合理的了。
倘若还追着一块牛粪不依不饶,非要把自己插在上头,那也着实过于离谱。
想通了这一环,冯二焦才暗暗松了口气,道是自己多虑了。
赵时隽面上半分不显露,心里又哪里是个能轻易甘心的主儿。
她实在能耐,临走都要在他心里填一把火,叫那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煎熬。
他自不会没脸没皮地去挽留她。
他倒要看看,她是有多大的能耐
茶花这回离开府里离开地很是顺利。
陈茶彦见她连包袱都带回来了,心里诧异。
知县大人的千金这么快就嫁出去了?
茶花摇头,只含糊道该她帮忙的那一部分已经帮完了,这才早早回来。
陈茶彦叹息,如此也正好,毕竟咱们是时候离开云舜了。
茶花轻声道:嗯,我这几日上街去准备准备,到了合适时机,咱们便离开这里。
兄妹俩定下这件事情之后,便也有了新的目标。
夜里他们想着下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到了白日,茶花则又去了趟万紫楼寻虞宝镜。
巧就巧在虞宝镜不在楼里,茶花便将一袋钱银交给了春荷,让对方代为转交。
虞宝镜回来后,将春荷转交的东西打开一看,见里头白花花的银子心头蓦地一跳。
这里是五十两。
赵时隽出手阔绰,五十两也是在茶花同他开口要伤药之前的林林总总。
不偏不倚,这数额正好是虞宝镜当初借给茶花的钱。
茶花拿了她钱之后,答应还不上钱就要为她办事。
虞宝镜只顾着训练茶花,却没想到,茶花竟然还真有本事把这笔钱给还上。
在天黑之前,虞宝镜打听到了茶花的住处,亲自到陈家村找了茶花一趟。
隔着院子,虞宝镜将那钱袋子重新还给了茶花。
茶花,我要你这钱也没用,明日便是薛槐寿辰,你今个儿就撂挑子不干,你叫我上哪里去找旁人?
茶花握住那袋钱银,抬眸才惊觉虞宝镜一点一点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