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是审理案件的地方,陈茶彦作为逃匿的罪臣,至今都尚且还未招认,转去那里自然是无可厚非。
只是想到昨夜小姑娘泪光莹莹的模样,赵时隽却甩了甩指尖上的水珠,询问道:我父王的死,当初你可曾发觉过什么疑点?
俞渊拢住眉心细想片刻,随即摇头。
若要说是什么明显的疑点,确实没有。
但在老王爷暴毙前,他曾赠过一个女人给宣宁侯世子。
那宣宁侯世子并非是陈茶彦,而是他的弟弟,陈茶武。
如老王爷那样常年风流在外的人,最后死也死在风流场所,按理说,他与旁人互赠女子、交换美妾都算不得是什么稀罕事情。
但稀罕的是,老王爷和宣宁侯府的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好端端的,他们两个怎么会有所交集
但当下,不管是宣宁侯还是陈茶武都已经死了。
唯独只剩下了一个陈茶彦。
赵时隽缓缓接过干净帕子将手指擦干,对陈茶彦这桩案子心中自也有一番计较。
待天子一觉睡足醒来后,赵时隽便亲自奉了汤药给他。
天子咳嗽不止,喘息着道:朕老了,不中用了
赵时隽温声道:陛下这一病,可不知道叫人有多伤心
天子坐倚在床头,指了指他,哪个伤心?
你在那教坊司里胡闹的消息,都已经插上了翅膀传进了宫里,只怕京城内外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赵时隽神色如常道:那个女子与陈茶彦这案子有关,所以
天子蓦地冷笑,你可知道,你封锁云舜这举止被人怎么评价?
他说着便将堆在床头的奏折掷到了地上。
赵时隽眸色微沉,搁下了手里的药碗,转身将地上的奏折捡起。
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夸大无比的奏词,那些诛心的言论向来都是这些文官最为擅长的东西,就差明目张胆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想造反了。
赵时隽看完,却似笑非笑地念出了这奏折的主人。
户部给事中
天子抬手将那药碗也掀翻,你这是什么态度
怎么,你觉得他是说错了?
说罢,便又引起一阵猛咳。
赵时隽顿时走上前去拍抚他的后背,轻缓嗓音道:微臣对陛下是一片忠心,在外查案之所以敢铤而走险,也只是仗着陛下的疼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