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愈发诧异,正迟疑还该不该避嫌时,余光却陡然看到了榻上躺着的男子。
对方双眸紧阖,面如纸色,额上却不知何时被缠裹上了厚厚的绷带。
这人赫然是裴倾玉。
他前夜为了与同僚打听你哥哥案情,与对方应酬下饮了些酒,出来却被屋顶一片掉落的碎瓦给砸中了。
同行之人却看见了屋顶黑影一闪而过,事后派人检查,屋顶上的瓦片却丝毫无损。
后来我揪着他的小厮细细询问过后才知晓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了但凡与陈茶彦有关的事情,他都会或多或少的遇到问题。
最后一次,便是这一回了。
这是有人警告他不要再插手你哥哥的案子。
裴夫人红着眼,语气悲怆道:茶花,我不想为难你,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明白吗?
茶花看着榻上的裴倾玉,心口霎时一片冰凉。
裴倾玉帮了茶花很多,也帮了陈茶彦很多。
她想过事情的无数种结果,好的坏的都有。
可茶花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裴家人声泪俱下地哀求。
裴夫人就差要给她跪下,被一群人给拦住。
而茶花看到榻上之人凄凉的光景,心口亦是自责到无以复加。
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裴府,耳畔却都是裴少婵与裴夫人哭诉的话语。
先前的侥幸到底还是没有给她带来半分希望。
而数日前男人接过那杯茶水,笑着与她说一笔勾销的画面,也变得极其虚伪。
可回了私宅后,婆子却向茶花抱抱怨怨,说是方才昭王府派了人来。
冷不丁地听见那几个字,茶花只觉耳侧都是嗡地一声,心口阵阵恇骇。
偏偏婆子毫无察觉,仍继续道:那昭王派了个下人,说他家殿下与姑娘一笔勾销后,便该将从前的物件也都逐一理清。
言下之意若不在就罢了,若还在的话,希望姑娘可以将之归还。
婆子说罢,嘴里嘀咕个没完,那昭王怎么如此小肚鸡肠,送出来的东西还能往回要的?
她惊讶于昭王殿下的小气,却没有留意到小姑娘攥得发白的指尖。
隔天一早,茶花将东西送上门后,冯二焦过来看了一眼,见那些东西真真是一丝一毫都不见少,甚至根本就没有被用过的痕迹。
我想再见殿下一次。
茶花垂眸,声音含着几许艰涩。
冯二焦打量了她一眼,姑娘可是想清楚了?
茶花没有回答。
冯二焦叹了口气,转头说道:姑娘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