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提亲的人自然也都是良莠不齐,什么样的都有。
偏偏这日登门来的却是个半大的男孩。
对方穿着一身碧竹青的锦袍,年纪小小便一脸老成,他当着陈茶彦的面,将个花纹繁复的匕首往桌上一拍。
听闻宣宁侯近日有为令妹寻找良婿的念头。
现在我给侯爷两个选择,一是让你妹妹赔我哥哥健康身子,二是选择让她嫁给我哥哥,给我哥哥冲喜。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卫国公岑絮生的弟弟,岑瑾生。
陈茶彦几乎都要被他气笑。
黄口小儿,你来这里大放厥词,可曾问过你哥哥的意思?
陈瑾生绷着冷冰冰的包子脸,冷哼了一声,稚声道:我哥哥听我的,我们家我说了才算!
他说着,便瞧见一只素白的手撩开了内室门帘。
里头出来个年轻貌美的娇小姐,穿着一身玉白袄裙,眸眼如杏,面若芙蕖。
茶花来时似乎听见这小儿口中的狂诞之词,没忍住笑了笑。
岑瑾生瞥见她唇畔颇为温婉的笑意,见状顿时从那高高的椅子上跳到地上羞恼道:你笑什么?
茶花见他用这样玉雪可爱的小包子脸恶狠狠的模样,像极了那些嗷呜嗷呜的小奶猫,反倒很难让人将他的威胁当真。
她走上前来,他都要抬着脑袋看她,更是连退数步。
他想到什么,顿时挺直背强调道:我以后会长得比你高十倍都不止!
茶花见他小脸都涨红,却渐渐收敛了唇畔的笑意,轻声道:岑二公子,我答应你了。
那陈瑾生微微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陈茶彦亦是拍案而起,茶花!
茶花转过身去,看向哥哥缓声道:哥哥,只是先定下亲事为那位卫国公冲喜试试罢了
她方才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那卫国公至今都还病着,恐怕这孩子跑上门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可她当然不单纯是为了这个
你曾与我说过,我们宣宁侯府不能做那等无情无义之人,对吗?
陈茶彦顿时哑然无语。
当日茶花要与裴倾玉退亲时,他是这样痛心疾首地指责她的。
他当时对茶花说过,这次也就罢了,下次定当要知恩图报,不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事。
不曾想,这句话到头来竟成了他困住自己妹妹的道德枷锁。
一只信鸽落在了窗台。
那字条上标注了一个七,就代表这封信已经先后让七只信鸽派送,唯有这一只才落到了赵时隽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