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瑾生站在榻前,绷紧小脸一板一眼道:如今我年纪尚幼,毫无威信可言,哥哥你体弱多病,身边大把的人想要钻空子
所以,哥哥因宣宁侯之妹落水是一次极好的机会,让她为哥哥定亲冲喜,既可以断了任姨娘的心思,也可以给你我兄弟俩喘息的空间。
那任姨娘是父亲生前最宠爱的女人,她膝下也有一个庶子,得了老卫国公临死前给她的特权,如今正是虎视眈眈。
他兄弟二人一个病,一个幼,只要她抓得住时机,将这卫国公府和爵位夺来,并非是毫无希望。
想要从任姨娘手中夺回掌管后院职权,也只有让哥哥娶一名妻子。
且对方不可太过强势,事事只要听从自己和哥哥的指挥就可以了。
任姨娘见那宣宁侯的妹妹是个弱势女流的模样,且家底薄弱,自然也没坚持生出事端。
岑絮生听完后只干咳了几声,而后仰起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
岑瑾生给他拍了拍背,皱眉问道:哥哥何故叹息?
岑絮生摸了摸鼻子没吱声。
就是突然发现,活了二十年,原来养个弟弟竟然是件这么有用的事情。
在岑陈两家定亲之后,没多久,岑絮生那身子便见了好转。
在旁人眼中,这更是破了先前宣宁侯妹妹命中带煞的谣言,反倒还隐隐显出旺夫之相。
年关上陈茶彦自然又过府探望了一番。
回来后没多久,便有人给茶花送了封信,是那位已经与她定了亲的卫国公约她在上元灯节见面。
茶花见他身体已然好转,自己却一次当面道谢也不曾有过,对此也没有拒绝。
到当晚,茶花在那约定好的街市附近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对方人影。
直到一个戴着丑角面具的年轻公子不知何时走来她附近,似停留下许久。
茶花对这人有印象。
她上回和裴倾玉在灯集时候,也曾见过此人。
他那时还莫名上前来对茶花说,她是不会一直遇人不淑的。
今个儿淘到的是一只小羊,送给姑娘。
他含着笑意递来,却让茶花想起他上回在她怔愣时送她的小兔子灯,至今都还放在家中。
她打量了他半晌,轻抿了抿唇,随即伸出手去却不是接他手中的灯笼,而是去碰向他脸上的面具。
那人起初想躲,可到底还是僵住了身子,没有避开小姑娘的手指。
直到面具的一角被人揭开。
茶花看到面具底下那张略显病态苍白的脸,星眸红唇,略带几分秀气的模样正是当日在那船上帮过她的岑絮生。
卫国公竟然也是你?
那双漂亮的杏眸愈发诧异,似乎不曾想他们竟然早早就见过了面。
岑絮生不禁笑了笑,他唇畔有个浅浅的酒窝,仿佛盛满了灿烂的阳光一般,叫人很难生出抵触的心思。
确实是我,上回在灯集上遇见姑娘,心中莫名便觉与姑娘有缘,这才赠了姑娘一盏灯笼。
不曾想后来还能再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