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轻轻放下茶盏,听对方问道:如何?
赵时隽盯着她梨白的侧脸,见她捏着手里的帕子侧过面颊轻拭了拭润了水光的软红唇瓣,而后才轻声回答。
臣女不太懂茶
也是
男人沉着嗓音道:这些年朕愈发爱喝浓茶,寻常人是鲜少有喜欢的。
他说完这些,又问及贤妃的近况。
茶花将乔瓶儿夜里睡得都很安稳的状况说与他听,他才缓声道:那你往后也不必再服侍贤妃了。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他摩挲着掌心里质地温润的佛珠,俨然公事公办的姿态,好似也提醒她如无必要,不需再进宫来。
茶花口中答了个好,心道自己此番出了宫去,往后多半也不会再轻易踏足此地。
他们兴许也不会再见面了。
她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唏嘘,只当他们如当下这样一起坐着喝茶的情景多半不会再有,待他的态度也逐渐同待旁人一般,软乎下来。
待出了那殿后,茶花便回了锦瑟宫一趟。
这会儿宫人们都在外头说话,宫内的主人不在,便显得空空荡荡。
乔瓶儿平日里看着是好相与的性子,可她这宫殿里的规矩却异常严苛。
平日若无事时,宫人根本就不能跨入半步,更别想在殿内寻个地方坐下休息。
但茶花因特殊缘由服侍她的缘故,她竟也没有对茶花限制过这般命令。
进了屋中,茶花愈发感到舌尖上仿佛始终残留着苦涩滋味。
她忍不住在那桌上倒了碗茶喝下,才渐渐冲淡。
只是那浓烈的苦涩滋味散去后,却别有一股说不出的甘香回味,很是特别。
她微缓和了眉心,又续了两杯喝下,放下杯子时才看见那茶壶旁有些灰尘一般的粉末。
茶花顺手擦了去,又听见宫人站在门外喊道:夫人,今日贤妃娘娘不一定会回来,夫人再等到酉时,若贤妃娘娘没回来,夫人自可出宫去了。
茶花应下一声,转身走去西殿,在一张窄榻上找到自己那本经书。
她见经书上亦是有些不知名的白絮,略是迷惑地用帕子拂了拂。
贤妃往日睡在东殿,往常西殿这边的窄榻上便是茶花晚上偶尔会躺上去歇息的地方。
她拿起经书到外面敞亮的地方看去,看了没多久却渐渐生出困意。
待她迷迷糊糊地揉着额抬起头时,外面的天色都陡然间铺上了一层黑纱般,混沌不明。
她略是诧异,醒来后也只觉浑身都透着虚软,肌肤好似也滚烫。
茶花扶着桌子站起身时,脚下踩着棉花一般,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