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嬷嬷没忍住道:是啊,咱们夫人熬了好几个通宵呢
宁缀玉道:嬷嬷,别胡说。
嬷嬷这才发觉自己多嘴,说出来反倒像是她家主子有邀功之嫌似的,忙不迭又住嘴。
旁的我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还望你不要嫌弃。
怎会嫌弃?
茶花露出淡笑,回头我得叫人把它装裱起来,挂在屋里呢。
宁缀玉闻言,亦是微微一笑。
她心里何尝不清楚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茶花又是什么身份?
从前她是静安伯夫人时,他们兄妹俩是罪臣,但现如今她是个弃妇,而茶花却贵为淑妃,其中的天壤之别不言而喻。
宁缀玉虽特意寻了上等的细布,又买了色泽艳丽的绣线,但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挂着这样粗鄙的物件,哪里又配得上。
你喜欢就好。
她送完了东西后,又小坐了片刻,才带着孩子回去。
路过花园时,就连嬷嬷都一边打量一边感慨道:夫人,这宣宁侯府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是愈发的富贵了。
从前的宣宁侯府说是个花架子都不为过,外表光鲜,可里头实则都快要蛀空了。
现在这里处处都显露着新鲜生机,一砖一瓦都锃亮流光。
倒也是了。
如今的宣宁侯在朝中得到重用,外头的人现如今都只恨当初没能早早抱上他的大腿。
嬷嬷话音落下,却忽然拉住了宁缀玉小声道:夫人您看
宁缀玉抬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凉亭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小丫鬟围着一个男人前后说笑的模样。
侯爷都还不知道吧,上回呀,奴婢给自己熬药的时候,都不小心把自己头发烧掉了一点。
这回给侯爷做这碗汤,都把自己脸熏得花猫似的,亏得奴婢还回去照了一下镜子才来,不然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陈茶彦到底被她这些话给逗笑,那看样子,我是真得好好尝尝你这汤了,不然岂不是叫你白白牺牲了?
帘儿笑说:谁说不是,侯爷快尝看看吧。
陈茶彦端起那碗汤正准备喝,余光忽然察觉不远处似乎定格了几个陌生的人影。
他下意识抬眸看去,便望见了主仆两人及一个年纪尚幼的女孩。
宁缀玉回过神来,朝他微微颔首,示意后便要牵着女儿转身离开。
陈茶彦却怔怔地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忙起身追了过去。
阿玉
他几步上前,神色愈发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