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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又想了一想,笑道:“还有一桩事——听闻最近老爷都宿在三个姨娘那,都不大往蒹葭院里去了。弄得夫人脸上无光,面上也憔悴了许多。原本这许多年好好保养着,始终不显年纪的,如今鬓边都生了几根白发了。”

    “大家都议论着,是不是这后院里,很快便要进新人了。”

    “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折枝轻笑,也不忘叮嘱了一句:“这些话在我跟前说说没事,在外头可不能谈起。千万别被人抓了把柄去。”

    “奴婢有分寸在。”

    半夏笑着应了一声,又与折枝东拉西扯,说了许多府里零零碎碎的事。见那裹着指尖的白布渐渐干了,便将系着的细线剪开,又打了水给折枝净手。

    那玉葱似的指尖上裹了一层丹色,在清水里徐徐晕开,又被布巾细细擦过,渐渐恢复了柔白的本色。

    只那珠贝似的指甲上还留着一层珊瑚似的殷红,愈显十指纤纤,分外娇艳。

    半夏眼前一亮,赞叹道:“今日染得格外的好。”

    折枝对着日光看了看,也满意地轻轻弯起杏花眸来:“大抵是今日的蔻丹花好,染得也特别红些。”

    正说笑着,却听湘妃竹帘轻轻一响,是紫珠打帘进来。

    折枝忙回转过身去,轻声问她:“东西可送到了?先生如何说?”

    紫珠却只是轻轻摇头,又将木匣子还给折枝:“萧先生今日不在北巷里。奴婢唯恐在外头久了被人发觉,便回来了。”

    折枝有点失望,却也无法,只能将木匣子接过,放进妆奁里:“先生大抵是去宫中上值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说罢便也放下这茬,又对半夏笑道:“好了好了,如今指甲也染好了。松乏也松乏够了,该拿文房过来了。我怕这几日不练,便将刚学的那些字又忘了。”

    半夏这才笑着过去替她将文房拿来,一一摆开在案几上。

    练字的时辰过得分外快些,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天边便已起了晚云。

    半夏也从小厨房里端了刚用井水镇好的乌梅汤过来,放在折枝手边,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再有一个多时辰,便又要宵禁了。看来今日谢大人应当也不回来了。”

    半夏说着笑起来:“那我们明日也可过得松乏些——姑娘可想玩抓拐了?或者我们叫上紫珠与喜儿,一同打叶子牌?”她想了想,苦恼道:“也不知喜儿会不会……不过不会也不打紧。一整日呢,有的是时间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