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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如今时辰尚早,加之颈下的玉枕又冷硬得膈人,折枝辗转几次,始终没有困意。

    斟酌之下,只得又起身,将玉枕挪到一旁,团了些锦被垫于颈下。

    方阖上眼,便听悬在门上的珠帘细碎一响。

    旋即一阵菜肴的香气透过重重幔帐,渐次涌入鼻端。

    好香——

    许是阖着眼,嗅觉便分外敏锐些。折枝轻轻翕动着小巧的鼻翼,忍不住在心里分辨着菜色。

    似乎有清蒸鱼,酿鸽子,焖羊肉等等。

    还有一些味道清淡,不大分辨得出来的,想是新鲜的时蔬。

    折枝放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又捂上了自己的小腹,这会却不是疼,而是饿的。

    经过这小半日的奔波,人本就饿的快些。只是方才心思放在旁处,不曾发觉,直至现在闻到菜香,才觉得腹中空空,长夜难捱。

    只是方才已将话说死,折枝不好意思再起来用膳,只好又翻了个身,将锦被蒙过头顶,只想着睡着了便好。

    左不过,明日早些起来,早些用膳。

    她这般想着,可谢钰却似并未去那张最宽敞的案几上用膳,反倒是选了离锦榻稍近些的一张小几。

    那菜肴的香味顺着夜风渡过来,连锦被都遮不住。

    折枝咬唇忍了一忍。

    好在谢钰用膳时素来安静,并未发出什么令人愈发难受的声音。

    直至一盏茶的时辰后,轻微一道搁筷声响起,想是饭毕。

    而谢钰却并未立时令人进来收拾,只是起身往远处行去。

    稍顷,槅扇连续响了两声,似是谢钰自房内出去,又将槅扇反手掩上。

    菜肴的香气仍旧弥漫在鼻端,折枝难以入睡,在锦榻上辗转了几道,见谢钰始终未曾回来。迟疑一下,终于轻轻掀开锦被坐起身来。

    “哥哥?”她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

    房内寂静,唯有夏风徐徐拂过垂落的鲛绡幔帐。

    无人作答。

    折枝等了稍顷,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将那垂落的幔帐挑开一线,小心翼翼地左右望了望,见谢钰当真不再房内,这才趿鞋起来,快步行至小几前。

    几上放着几道菜肴,都装在清一色的甜白釉碟中,边缘上皆细细鎏了金边,勾勒出缠绵雅致的如意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