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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论年纪,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

    静太妃却似对谢钰的称呼并无半分在意,只淡淡颔首,启唇道:“昨日之事,本宫已经听闻。这劣马生性难驯,幸而谢少师在侧,杀马救驾。这才并未伤到龙体。实乃大幸。”

    她淡色的唇微抬,眸底却仍如静水般不起波澜:“若是本宫不曾记错。数年之前从马蹄下救驾的,也是少师。”

    谢钰并不欲多言,便将那层机锋挑开:“静太妃是在怀疑臣?”

    “此事于少师并无益处。”静太妃的语声平淡得没有半分起伏:“本宫此来,只是想请少师在宫中稍住几日。协助王爷将此案查清。”

    “找到幕后之人,既洗去王爷身上的污水,同时也还少师一份清白。想必少师不会拒绝。”

    话已至此,没有推诿的余地。

    谢钰淡声:“既是王爷命令,臣自当尽心。”

    身为宫中太妃,静太妃不宜与谢钰过多攀谈,见他已答应,便只淡淡颔首,又重新抬步,往内宫的方向离去。

    将要行出宣武堂时,她略微停下步子,却并未回首。那平静的语声隔着雨幕传来,轻得像是一层烟雾:“听闻士人最看重知遇之恩,愿为之而死。”

    “谢少师文人风骨,想必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她说罢,重新抬步,再未置一词。

    那纤弱的身影没于连天的雨幕之中,顷刻便没了踪迹。

    *

    这场大雨绵延了许久,数日后方歇。

    折枝吹灭了红烛,独自躺在锦被里,看着帐顶上依稀可见的云纹,心中仍有几分不真切之感。

    自她那日在心中许愿,希冀谢钰回来的晚些后,谢钰当真一连几日都未再回转。

    即便是问守在别业中的侍卫,也未曾得到半点消息。

    折枝在榻上翻来覆去,蹙着眉想——难不成真是她许的愿望实现了?

    可幼时她也曾跟着母亲往寺庙里求签许愿,却从未如此灵验过。

    她迟疑了半晌,心中一面觉得只是巧合,一面却又觉得反正是没了睡意,不如再试上一试,权当是找个乐子,消磨时光罢了。

    她这般想着,便也自榻上坐起身来。

    略想了一想,索性又拿火折子点了那根红烛,连着烛台一起放在春凳上,充作神台。

    自己则趿鞋起身,虔诚阖眼,往烛台的方向拜了一拜,轻声道:“信女折枝,今日向菩萨许愿——”

    话将要出口,却又顿住。

    她想许些远大的愿望,却又怕一时不能验证。想许些眼前的,却又不知该许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