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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与紫珠更是惊慌,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拦人。

    折枝不想叫她们为难,便柔声道:“半夏,紫珠,你们去月洞门外守着吧。”

    “哥哥他不是外人。”

    她说罢,对着两人轻眨了眨眼,偷偷做了个快去的手势。

    半夏与紫珠迟疑了一瞬,只得双双垂首往廊上退下。

    折枝便与谢钰一道打帘进了上房,请谢钰往玫瑰椅上坐落,又亲自斟了盏茶送到他手上,这才软声道:“哥哥先用盏茶,折枝很快便回来。”

    说罢,也不停留,只步履匆匆地打帘往廊上去了。

    随着小姑娘的足音渐远,谢钰也将手中的茶盏搁下,绕过锦绣屏风,行至窗畔,垂目望向临窗放着的那张花梨木小几。

    几面上放了一套文房四宝,白玉镇纸压着一张晾好了墨的宣纸,上头的百家姓誊写得工整,看得出习字之人的用心。

    而原本单独放在其上的焦尾琴早已不知挪去了何处,环视屋内都未看见。

    大抵是当做杂物,送去了偏房。

    谢钰轻笑了一声,重新回到屏风前坐落,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

    折枝回来的突然,房内的茶水未来得及换过,早已凉透。

    谢钰却并未皱眉,只是缓缓将那盏冷茶饮下,长指轻叩着微凉的瓷壁,薄唇轻抬,似有所思。

    稍顷,垂落的湘妃竹帘轻微一响,折枝步履轻盈,从门上进来。

    “哥哥。”她笑着唤了一声,将手里放着的东西往谢钰跟前的案几上放落:“这便是方才说要给哥哥的物什。”

    谢钰搁下了手中的杯盏,随之抬起视线。

    放在案几上的,是一盆芍药。

    白瓷绘青花的莲花盆中,芍药叶色浓翠,花枝纤细,重瓣堆雪含羞掩着金蕊,夏风过处,却又隐约可见藏在花瓣深处那娇艳的银红色泽。

    正是名花将绽未绽,最为动人的时节。

    折枝也欣赏了一阵,这才不舍地将那白瓷花盆又往谢钰那推了一推,轻声道:“哥哥上回与我说过,喜欢芍药。折枝也答应要送哥哥一盆。”

    “只是想挑一株最好的出来,才多耽搁了几日。还望哥哥喜欢。”

    谢钰抬手,冷白的长指自那柔嫩的重瓣上拂过,渐渐停留在那纤细的花枝上,指尖微微收紧。

    折枝生怕他将芍药折了,可花已经送了出去,也不好要回来,只得小声道:“哥哥若是将这芍药摘下,放在玉瓶里,至多几日便要枯萎。若是就这样好生养着,每年都能开出花来。”

    “好生养着,并不是不成。”谢钰收回了长指,视线从芍药上,移落至她那张姿容姝丽的小脸上,薄唇轻抬:“但我养着的芍药,只能为我一人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