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璟王面色苍白,一番贺词说完,一连咳嗽了几声,瞧着像得了唠症。
老八不到十岁早夭。
青雁在心里感慨——羿国皇室子弟竟是没有几个健康的。
她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按照羿国礼节行了拜贺礼,朗声说道:“湛王如今在永昼寺潜心礼佛,深觉不宜出席此等华奢之宴,遂令儿媳带着贺礼前来拜贺。”
太后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一下,青雁低着头恭敬说话,没有发现。若说她看向其他几位殿下时的目光远没有看向皇帝时的亲切真实,那么她看向青雁,或者说听到湛王名字时,神情之中有了几分厌烦和嫌恶。
宫人送上段无错准备的贺礼。
青雁亲自打开锦盒,展开里面的画卷。她一边展开卷轴,一边说:“这份苍松仙鹤图,祝母后福如绵海寿比泰山。”
太后刚想说话,目光落在画卷上,忽然间脸色大变。甚至是立在一边的旁人也是齐齐变了变色,露出惊骇之色。
青雁微怔,惊讶地低头去看手中的画卷。
苍松有,仙鹤也有。只是夕阳西沉,本来挺胸昂首的仙鹤干瘦地躺在枯草之上,乌鸦在其上盘旋。
纵使青雁再不懂书画的蕴意,也看得出来这画大有问题!这哪里是在贺寿,分明是在祝太后早死啊!
不对!
青雁今早出门在马车上的时候曾展开过这幅贺寿图,闻溪还说是前朝书画大家所绘,乃无价之宝。分明不是这一幅!是谁调换了画卷?什么时候?
皇帝瞪大了眼睛盯着这幅画,不知道要说什么。
康王眉心紧皱,齐王偷看一眼立刻重新低下头,璟王苍白的脸上几不可见的浮现一道异色,又很快恢复寻常。
忽然沉默下来,珉王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指着画卷咋咋呼呼:“仙鹤倒地了!仙鹤倒地了!”
小厮使劲儿拽了拽珉王的袖子,冲他摇头。
“岂有此理!”太后愤怒地拍着桌面,震得桌上茶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大殿内,跪了一地。
康王最先开口:“这里面定然是有误会,拿错了画卷。”
璟王亦说:“儿臣也是这般认为。”
“对对对。”皇帝也说。
皇帝开口,齐王才敢跟着附和:“儿臣也认为如此……”
程木槿在角落里捏着帕子揉额头,她看向苏如澈,接收到苏如澈眼中的暗示。程木槿偷偷望了皇后一眼,刚刚的训斥心有余悸,她有些不太敢。她再次看向苏如澈,想要摇头,却看到了苏如澈眼中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