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雁不知道是谁。她视力不是很好,使劲儿眯起眼睛用力去看去分辨。她还没将人认出来,闻溪先说出口:“是陶国的敛王带着花朝公主离京的车队。”
青雁并没有注意到闻溪说完之后眼神的黯然。
敛王下令手下的人相助,他隔着很远朝段无错大声喊话:“湛王今日可欠了本王一个大人情!”
“多管闲事。”段无错的声音明明轻飘飘的,却落进了远处敛王耳中,敛王顿时黑了脸。连个道谢都没有是不是过分了些?
施令芜坐在马背上,隔着帷帽轻纱遥遥望着云剑时剑意凌厉。他握着他的剑时,天地万物皆失了色彩。
是他。
施令芜眼泪湿满腮,沾满湿泪的脸慢慢浮现了笑。
兴元王有备而来,敛王纵使带的人手不少,可也算寡不敌众,而且兴元王准备的人还没有尽数出动。
随着时间的推迟,敛王有些后悔掺和这事。他举着长刀亲自杀敌,望一眼远处的段无错,他却揽着爱妻的细腰,从容悠闲。
敛王气得脸上的肉皮抽了抽。他朝着段无错大喊:“本王才不信你会束手待擒。都什么时候了,你的人呢!”
段无错是交了所有实权。可是他交上去的是从羿国拿到的。这些年,他怎么可能没有培养自己暗中的势力?——那些不该被外人知道的力量。
他对一切了如指掌,赌兴元王的贪心引他上钩。
并不急。他眯起眼睛望向山顶上的人。
之前未动是因为他听见了敛王车队的声音,他要先确定敛王的身份。现在未动,是因为他知道山顶上还有人手。
果然,片刻之后兴元王的第二批人手出动了。
眼看着兴元王的人越来越多,呈围剿之势,段无错刚要召唤暗处的不二。远处又有军队赶来了。
段无错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
这次来的人数量众多,整齐马蹄声昭显了军队的身份。不仅是军队,还应该是最精锐的军队。
兴元王还不敢在这个地方动用军队的力量。
来者是谁?
段无错自诩对一切了如指掌,却一时之间猜不透来者是何人。是敌,是友?
很快,段无错有了答案。
他眯起眼睛看向远处马背上的人。他的视线落在那人盔甲胸膛上的玄龙纹。
段无错错愕半晌。
已经打退堂鼓想要撤退的敛王也是重重松了口气。
皇帝年轻时做过盔甲,一直没有穿过。十几年过去,他胖了许多。这身盔甲不太合身,挤得他身上的肉痛。
盔帽很重,压得皇帝脖子疼。他奋力伸长脖子,隔着人群望向段无错好好站在那里完好无损,知道自己没来晚,傻呵呵地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