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蓦地想起稻草堆里凤萧握在她肚兜上的滚烫大手,那般热烈而急不可耐的搓-弄,弄得她哭又哭不得,舍又舍不下,无尽的空虚……脑海中的女人忽然变换成一张张陌生的脸,凤萧硬朗的臂膀一样搂着她们,他的唇一样热烈地在她们的脸上胸前颈上燃烧,女人们搂着他的脖子和她一样嗯-嘤-吟-唱……她的心兀地揪成一团,低下头,一双红绣鞋儿迈得更快了。
吓,果然还是年纪小么。
张二婶子便知道这话起了作用,赶紧巴巴地颠着小脚追上去:“就算别的不说,你道人家二少爷真能让你守得了三年身子?他现在对你没感觉不要你,总有一日还是得要~!全家人巴巴的瞅着你这一屋,几时他要了你,你的日子才能够安生……真要想立什么贞洁牌坊,当初就别嫁进来;既嫁进来,身子就由不得你自个了!”
她越说越为自己的口才得意,只才要继续张口,猛地却撞上了一堵红墙。那小娘子脸儿冷冰冰,红唇白脸的,生生唬得她双腿一软:“哎哟,我的天爷~,吓死你个姥姥~!”
小桃红也不伸手扶她,只瞪了她一眼:“行了,地方在哪?再说我不去了。”
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张二婶子一愣,只当这丫头古里古怪、妖里鬼气的,便不再说什么,只最后囫囵一句道:“若非二少爷伤了腿,不然以他的品貌才学,哪里还轮的着你伺候他?你再是不喜欢,也得先把样子做出来。再把他一个人晾着冷被窝,换我是老太太,我也生气!”
小桃红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那厢前院的晓春斋已经到得跟前,两间的青砖小阁,还没进去便已闻见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嬉笑吵闹。
张二婶子便嘱咐道:“一会儿须得摆张笑脸出来,丫头老嬷的嘴可比大人老爷们的更难伺候。”
屋子里果然一群儿的红粉莺燕。
沈府的女人们平常少有出门,布庄里的裁缝会定期来府上为夫人奶奶们量裁衣裳。那裁缝老婆每次来总带着新收的白面小徒弟,小徒弟一来呢,丫头们就喜欢往阁子里头挤。
十三岁的春画抢了大丫鬟楼月的帕子,扬着嗓子笑:“哎呀,我怎瞅着这帕子上头有个‘裕’字呐!”
那‘裕’字乃是表少爷祈裕的单名,一众的丫头们闻言脸上纷纷堆起暧昧。
楼月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她如今已经十八了,最是个艳羡风花水月的年纪。追着抢着要把帕子拿回来:“作死你个小春画,你哪只眼睛看见有‘裕’字了?”
“这呐,这呐!”春画越发将帕子扬起来让众人看。
楼月跳起来抓回帕子,捂着心口娇羞叱道:“这是表少爷央着我好几回我才给他做的,不然你当我有那么嫌?”
春画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哟哟,怕不是他看上你了?我可等着哪天也叫你一声表少奶奶!”
“臭丫头,不害臊你~”楼月羞得俏脸儿更红,二人追打着,兀地撞在才进屋的小桃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