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五想起家中娇滴滴的小翠,情不自禁地笑嘻嘻点头:“我懂我懂。”
个见色忘义的奴才,几时许你又自作多情?
沈砚青冷冰冰扫了魏五一眼,勾唇笑道:“呵呵,难得孟兄如此豁达直爽,砚青又得兄台一番指教则个……前日兄台着人来请,偏她水土不服,只在家中躺卧。待过上两日天气再好一些,不如两厢里约去郊外马场赏玩,那里冬日雪山皑皑,空气清新,风景最是怡人。”
沈家的马场根底甚深,孟安国早有前去打探之意,当下口中连道:“甚好甚好,那便如此一言为定。”
二人各自告辞离开。
“爷,怎生的想起去马场赏雪了?”魏五打马拉车,有些不明所以。
二少爷自十四岁上在马场坠入冰湖后,这些年可从未再触及过那里半步,今日怎么忽然的生出念想?
蚀骨的冰寒与绝望好似一瞬间又要从脚底迅速翻涌上来,沈砚青垂下的掌心暗暗握紧……那些被夺去的,他要把它们一步步地再要回来。
只是逼自己面不改色:“孟夫人是南边人士,只怕不曾经历过北面的雪山跑马,去一去倒也是新鲜得紧。”
嘿嘿~又嘴硬。
魏五却只当少爷口是心非,心里头暗自欣喜自家主子对少奶奶的转变,嘴上便道:“少爷,那补汤可是少奶奶亲自包了两个时辰呐,少爷赶紧趁热吃了则个~!回头少奶奶还在家里等着您用饭呢。”
说着扯了缰绳,准备往沈宅方向赶去。
沈砚青的笑容却一瞬肃冷下来,两道清峻眉峰微凝,只沉声命令道:“转个方向,去红街。”
……!
魏五这才想起晌午在老太太院里的一幕,心里不由咯噔打了个颤:“诶……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吃饭,去、去那条花街暗窑子里做什么?”
不情不愿。
然而他越是如此,沈砚青的心中便越发对那个女人生出冷意。
当下再不言语,亦不去看身边精致的红木食盒,只漠然垂下一面黑色刺金边薄棉车帘子。
“驾——”魏五只得惴惴不安地望红街方向打马行去。
……*……*……
冬日的天色暗得早,酉时初至,四方小城内已然一片灯火阑珊。那长街上霓虹错错,氤氲红粉,你来我往间尽是软-肉-相贴,正是人间销魂的大好光景。
一辆青黑马车在人堆里默默慢行,虽行得低调,然而那车帘右下角的“沈”字印却没能够逃过姑娘们精明的眼睛。
沈家可是大主顾呐。一个管家都抵得过一个老爷。
都不肯让魏五轻松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