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婶子是过来人,眯眼细细打量着鸾枝,见她双颊莹莹粉透、胸前两座娇满满好似夏日熟透蜜桃,笑的越发欢喜了。
只当这丫头终于转了性,她心中也是欣慰,点着鸾枝额头嗔怪道:“就你嘴硬。看看,如今知道了好处吧?我说这家人宽厚,你但凡对他好,他们自然也对你好,你偏还不信。”
鸾枝只是笑着不说话。
张二婶子以为她害羞,又放低了声儿试探道:“……说说,他咋样?老太太让我来问问你,怎么小夫妻两儿好都好了的,这几日还是不肯回你的房。”
想到那一夜荒糜不堪,鸾枝顿生出一股道不出的羞恼,见一旁收拾衣裳的裁缝婆子暗暗支起耳朵,便只是红着脸儿低下头来:“什么咋样啊,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
含糊其辞的言语,新嫁娘执拗的嗔怪,让有心人各自发挥想象。
“啧。”裁缝婆子咋着舌头,有点儿不尽兴。
张二婶子却满意了:“罢,新娘子害羞不说就算了。只看你这副模样,好不好的都瞒不过你婶子。你也莫要担心,这男人啊,有了第一回,就想着第二回。时间一久不爱也爱上了,等再生了孩子,一辈子也就那么过来了。你如今既然想通,我也就放心和你阿娘交代咯。”
说着长长吁了口气。
一辈子也就那么过来了……
怕的就是这句话。
鸾枝手中动作一滞,对着铜镜内的女人默了默,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藏不住寂寥:“……家里那边,你可有甚么消息?”
该死,怎生得她才把男人忘记,你又去提醒?
张二婶子忙打了自己一嘴巴,改口问道:“喲,看我,只顾叨叨差点都忘了正事!这衣裳合适吗?人裁缝婆子等着少奶奶回复呢。”
晓得这是在提醒自己,鸾枝脸色顿然回复,便将衣裳脱下,笑了一笑:“袖子有些短了,款式喜欢得紧。等天暖了倒是可以穿,就先放着吧。”因记起沈砚青还在门外头等待自己,便换上另一件衣裳出了院子。
一抬竹藤小轿悠悠袅袅,沿着高墙窄巷穿梭。新得了宠的奶奶,连几步的路都不舍得让你再走。
姜姨娘才掂着帕子去接那门外唱戏的伶人,一抬头瞥见轿上盈盈端坐的鸾枝,涂得嫣红的嘴唇半天都忘了合拢:“啧,瞧她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