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枝低着头,红着双颊答了声“是”。
那袄子朱色镶花,腰身与胸襟处拿捏得恰恰好,她是喜欢的。装新衣的锦盒里还配着张信笺,他的字清风傲骨,短短的几句话还不忘笑她口是心非,笑她的字迹丑陋,只怕不能惹她更生气。
晓得沈砚青那只狐狸,一定是准备先用衣裳讨好自己,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继续抱她啃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用心过,她心里头莫名的慌乱柔软,但一想到他最近所做的一箩筐可恶事儿却又气恼,恨他的坏。
打了个哈欠,揪着帕子直了直酸麻的腰谷,不愿让人看出悸动的心思。
老太太却只当她烟瘾又犯,心里头莫名有些不悦。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啊,鬼啊——”
吓得老太太手心一颤,赫然怒声扬高嗓子:“胡闹!才做了法场,哪里青天白日又见着甚么不干净!”
一个俏生生丫头闻言,颠着小脚跑进来:“老太太恕罪,是、是……外头突然多出来一个女人,只是在香案前燃香,问她话她又不说,点了香就走。奴婢看她穿一身红衣,长得和二奶奶像极了,吓、吓了一跳。”
老太太瞪了鸾枝一眼,没来由想起关于鸾枝不吉利的各种闲言,沉声道:“府里头的女人就那么几个,还能有什么人和她相像,叫进来看看!”
☆、第43章 玉鸾怨(2)
玉娥随着丫头走进来,着一身朱色圆领宽袖窄袄,那身段纤纤,碎步盈盈,没来由让人想起初入宅子时的鸾枝。
一众的姨娘不约而同把眼神聚焦过来,只是好奇打量着,不知接下来要唱的是哪一出。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气场,那一双双女人苛刻的眼睛看得玉娥不由娇怯慌乱,然而命运总须一搏的,她一定不要比那个女人差,便暗暗捺一口气,迫自己坦然安定。
规规矩矩地对老太太与李氏屈膝福了一福:“扰了长辈们的安,还望长辈们切切恕罪。”
一边说一边又对众姨娘谦恭施礼,很是知晓大户人家的礼节,俨然一副闺秀作派。近看了,并不与鸾枝多少相像。
几时府里头多出这样一个角色?
老太太不由多看了一眼,见玉娥不过比鸾枝大不了多少的年纪,又好似对家中的长者并不陌生,便凝眉道:“你是什么人,谁许你进的宅子?抬起头我来看。”
拉长的嗓音,饱含家主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