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急,大年三十入狱探监的涵义谁人都晓得——既来了就走不得了,看今夜如何疼她到求饶。
鸾枝把衣裳往栏杆里头一递,偏配合着魏五柔声一笑:“他不用看,他等着叫姐儿呢,不比你。我可是受了小翠之托才来的,她让你告诉你,少向某个人学坏,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可是要当爹的人了呢。”
那最后的一句话好似激起千帆骇浪,魏五愣了愣,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起来了:“……我当爹了?……老子当爹了?!”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差点隔着铁栏杆抱住鸾枝,想想不对,少爷会杀人的,赶紧又去拍墙:“当爹了!爷,奴才当爹了……爷您就行行好,让那玉娥姑娘自生自灭吧,再不要拖累奴才坐牢了~!我的天爷,这哪里是人过得日子!”
那声音如洪钟,间杂着女人的浅笑,一字不漏地遁入沈砚青的耳畔。
沈砚青面色更不好看了,他本就是在鸾枝面前故作悠然,不愿被她看去自己坐牢的落魄,怎知却被魏五戳穿,再听鸾枝笑,不免越发觉得没面子。
好个见色忘义的奴才…,沈砚青把棋子一落,不冷不热勾唇一笑:“恭喜恭喜。”
魏五兴奋地砸着墙:“嘿嘿嘿,同喜同喜……不对,少爷也努力…呃,是再接再厉!”
牢头敲着刀板骂:“个狗-日的魏五,谁没个当爹的时候?你再砸下去,楼上的几间牢房都被你砸榻了,看不把你压死!”
鸾枝被逗得不行,沉郁的心情一时也纾解了许多,便揩着帕子站起身来:“牢头大哥说的对极,你们主子既舍不得那知己红颜,几时出去还不知道呢?那我这厢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揩着帕子走到沈砚青牢房门口,心中怄着气,不愿意看他,却又不愿被他看穿,便侧着身儿在凳子上坐下,噙着嘴角不说话。
那身段盈盈娇满,侧着脸看她,只见俏鼻儿娇巧巧、下巴儿尖尖,紧抿的小唇就好似盛夏熟透的樱桃,只看着就忍不住想要疼她吃她。
沈砚青顿了动作,丹凤眸子微眯,看到鸾枝手上的衣裳没有了……呵,这才恍然她原是故意来找自己生气呢,怕是这一趟京城之行,也是老祖母逼来的罢……好个没有心的女人,说甚么装作恩爱夫妻同心协力,这厢他努力着,她却变节了。此次宫中是非,皇上虽怒,却久未真正发落,怕不就是皇上自个儿下的套。那宁公公自己撞上枪眼,祈裕又与之有勾搭,正是最好扳倒的时候,你让他如何交出玉娥?
咳了咳嗓子,等鸾枝主动开口,如果她主动开口,他就和她解释。
二人一错不错的斜视着。
他气她不知体谅,她气他频频算计;他恨她冷心绝情,她恨他对自己花心……不对,为何要在意他花心?不是不爱他嚒?末了,又恨自己,心都飘去哪儿了?怎生得越来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