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佩雯兀自大胆回答,一边回答,一边悄悄打量角落端座的沈砚青。见他依旧泰然抿茶,不见动作,不免有些愤懑,来了不吭,不如别来。
沈砚青洞悉分明,只是按兵不动。
几名掌柜商议后准备定单子,把小锦高兴坏了。
却忽然人群中闯进来几名生意模样之人,操着南边口音:“邓大小姐真是搞笑,我们丰祥绸缎庄昨日才来北面生意,几时您却抢去我们的名号?这不是存心砸我们的庄家招牌嚒?”
屌屌的模样,一边说一边走进来东摸摸西蹭蹭……果然是来挑事儿的。沈砚青好整以暇地眯起凤眸,静看好戏开场。
大小姐?…女人!
掌柜们才要按下的手印顿然一滞,纷纷把眼神集中在邓佩雯身上。
那时的生意,一般是不肯与女人合作的,只怕生意还没开场,便先惹来一身的阴晦霉气。
可恶,必然是那恶毒小娘怕大小姐翻身,找人滋事来了。
小锦撸着袖管冲上前去:“喂,你叫都叫大小姐了,难道还不晓得丰祥绸缎庄我们佩雯小姐才是嫡长嚒?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有种让那个老妖婆亲自来搅和!…啊!”却话还没说完,发簪便已经被那几人揪掉。
满头青丝散下,竟然真的是个女的!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忽然又唱的是哪一出?
一个蓝衣掌柜蹙眉问道:“这个……这位兄弟说的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位公子女扮男装、窃取了贵庄丰祥名号?”
“正是!你但且问问她可有布庄的授印,教她拿出来看看便晓得!旁的不说,仅我们丰祥绸缎在南面是富贵上上之品,几时又会低贱到路边买卖?她那原是个空场,便是这些天卖的几匹布,也都是仅存的旧货。我们当家老板听得风声,怕众位被她蒙骗,特意着小的几个过来为布庄正名则个!”
抑扬顿挫的尖高嗓音,把人拆穿到赤果果的地步。原来竟是什么都没有,看今后谁人还敢与她合作?
邓佩雯垂下的手暗暗握成了拳头:“休得听他红口白牙,邓家三代老工人还在布庄内等着开工呢,掌柜们听在下解释?”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正经富贵人家又哪里容许女人出来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