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一个年纪略长的越听越气愤,干脆一拳头就把沈砚邵掀翻在地上:“狗-日的!你小子良心被狗吃了!我堂妹这般的家底、这样的品学样貌,哪一样配你不上?你自己看看她,四个月有了吧,这面黄肌瘦的像个怀孕的人吗?你倒好,外头把那妖精养得白面红唇,用的全是我妹妹的嫁妆!今日你们非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没完!”
堂兄弟两个早上恰巧路过宝德县办事,才从小酒馆吃了早饭出来,一转头却看到沈砚邵搀着个风尘女人在当铺里你侬我侬。二人互相对看了一眼,默默把荣若的首饰赎回,又一路跟着沈砚邵到得住所。哪儿想,才推开门,那一对狗男女却在床上颠鸾倒凤,一杆儿红膏你一口来她一口,恁的是个逍遥孟浪。气得兄弟俩当场就把女人一拳掀翻,揪着老三杀进了沈家。
“哎哟妈诶!”沈砚邵二十年来养尊处优,几时被人动过半根手指头?荣家兄弟人高马大,他清瘦身板儿挨不住,顿地趴在一旁的靠椅上,嘴角一抹青红渗出来。
吓得一众丫鬟们惊叫。
李氏心都疼碎了,连忙冲过去一拦:“住手!这里是沈家,不是你们荣家。对对错错的,不容你们动手,有话好好说…”一边替儿子擦着嘴角,一边儿红着眼眶暗求老太太解围。
荣家是隔壁县的大户,说他家财万贯、人丁昌盛一点都不为过,早先的时候李氏正是贪了这一点好处,才巴巴着替儿子上门去求亲。那荣家却对老三看不上,幸得老三生得一副桃花面相,惹动荣若点了头。这厢好处没落着,可千万别把自个儿子一条性命给送了去。
老太太只是冷着脸,盘腿坐在八仙椅上吸烟。荣家从来就不好惹,何况沈家去年出事时还问他们借过两万银子没还,本来就比别人矮了一跟头,如今再惹出来这样的丑事,说出去都丢人……她李氏养出来的好儿子!
“哎哟,舅哥哥们手下留情啊!我、我有苦衷的我……荣若、荣若你和兄弟们说说,我近日可是对你比从前好了?”心疼母亲在人前为难,沈砚邵便去扯荣若的袖子。
荣若却一把将他撇开,红着眼眶不理。好不好的,他面上笑得再好看,嫁妆箱里的宝贝却骗不了人。今日难得回来陪她睡一晚,却没力气动她,天一亮就卷了东西跑;下一回花完了,又继续舔着脸回来哄她……只怪自己心太软,频频下不去狠心,竟然还连累一贯知书达理的弟弟豁出去做恶人。
女人被伤狠了,心也狠,荣若咬着下唇:“三爷这些年拿出去的,我都用本子记着呢。”
妈的,看不出来这女人这么阴险,关键时候下狠招……
沈砚邵心都凉薄了,见二哥正好进门,连忙捂着嘴角,藏到了沈砚青身后:“二哥救我!…他们这、这是要打死人的节奏啊!”
“孽畜,看你惹出来什么事!”沈砚青冷飕飕瞪了老三一眼,认出眼前是荣家的堂少爷和小舅哥,便笑笑着对二人拱手见了礼:“三弟胡闹,竟惹得亲家兄弟亲自登门教训,砚青实在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