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枝讶然去看老太后。老太后却只是笑盈盈地着看鸾枝不语。此刻金口玉言既出,若然鸾枝推却不受,倒显得不识抬举了,鸾枝连忙搭着手腕屈膝跪福:“民妇何德何能,竟能得这样天大的福分,谢太后娘娘恩典!”
“平身吧。”老太后笑容和蔼慈祥,细细打量着鸾枝秀致的眉眼,末了感慨道:“我见你这般不服输的性格,倒想起几十年前的自己了。只是人这一辈子太短,经不起光阴虚耗,许多事儿能不计较的,便要学会把它适时放下。你们夫妻两个也算是历过一番风浪了,日后且好自珍惜着,莫要再轻易言说分离,性子还须得再敛敛。”又转而去看沈砚青:“这阵子砚青小子也磨得差不多了,看你带孩子的功夫大有长进,回头着人挑拣个好日子,把哀家干孙女儿抬回门去吧。仁德药铺的贡品年后恢复,下回若再把媳妇气走,我可得好好罚你们沈家。”
“谢太后娘娘恩典,谨受娘娘教诲!”夫妻二人连忙叩头辞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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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走得很慢。今日闹元宵,京东大街上人山人海,舞狮的小伙身轻如燕,杂耍的台下满堂喝彩;街道两侧用竹竿架起长条,挂满五彩缤纷的花灯儿,那红黄蓝绿光影之下,只见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嬉笑欢颜间道不尽红尘热闹。
车厢内忽明忽暗,两个人并排坐着,鸾枝挑开窗帘子:“说吧,今儿个又拿什么贿赂老太后了?”
揩着绣花手帕,看长街上灯火阑珊。这是她与他过的第二个年了。
“有嚒?怕是太后老人家也看不惯你冷落我,故而成全了你我夫妻一桩好事。”沈砚青把鸾枝指尖握过去,窗帘子垂下,车厢内又复了灰蒙一片。
他侧着俊脸看她,那凤眸中光影闪烁,暗涌不遮不掩。这个鱼儿一般任他拿捏不定的女人,竟然作弄自己忍了一整月的空房,这一回定要把她好好‘惩罚’。
没有才怪。鸾枝捶了沈砚青一小拳,然而凝着他略微憔悴的眉眼,却又忍不住心疼:“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程翊都说了,你这两个晚上熬了通宵作画。”
“莫不是因为你。你不肯与我同房,我便一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散不去都是你的味道。”沈砚青的嗓音顿然喑哑,就势抓过鸾枝的手,把她放到自己长袍之上。
忍了一下午,他那里早已是一柱-坚-硬-灼-热,女人绵柔的手儿才一触碰,它便硬邦邦地往她手心里顶去……隐隐温湿一片,将她的五指撑得满满当当。
“谁说我不肯了?…早先就同你说过要保证书的,你自己忘了,后来我身上事儿又来,就干脆懒得提醒你。”鸾枝红着脸儿将手抽回,只一抬头,却看见沈砚青轻启的薄唇。那唇线精致,上唇比下唇略薄,命学里天生的弄情高手。她的唇角也忍不住蠕了蠕,魂魄竟好像被他的味道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