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边官员的阿谀奉承,他的神思有些渐渐飘远了。
忽地,他的视线便落在了球场之侧,某一人的面上。
那说话的官员见他盯着一人瞧,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笑道:“太子殿下是在看华家的姑娘们?我也听我家那臭小子说过,说这位华姑娘姿容出众,才进学的第一天,便被人水泄不通地围着呢。”
文琢光看着那头的场景,淡淡道:“如今瞧着不也差不多么?”
他遥遥地便望见了自家小姑娘跟前排了一排人,她低头,十分兢兢业业地发放着香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卖东西。
再一看那头的马球场上,如今比赛已然开始,黑红两色在场中交织,战况激烈异常,可那些人腰间挂的绣着一个大大的“华”字的香囊,才是一番奇景。
合着是准备了一大堆香囊,发给旁的男子?
文琢光几乎要被气笑了。
柔止发完香囊,只觉得自己面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她连看马球的兴致都淡了不少,只是凑近了余燕雪嘟囔说:“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难道这个香囊很好吃么?一个个的都跑来找我要。”
忽地,眼前又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骨肉均亭,修长白皙,透着一股子矜贵气息,手腕上还绑着一根略微有些褪色了的红绳。
柔止“嘶”了一声,连忙说:“我没有香囊啦,你找旁人要去吧!”
那人冷淡却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只说:“孤也不给么?”
柔止说:“谁来了都——”
她抬起头去,便见锦衣玉带的太子殿下站在跟前,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可眼中却全是她的倒影。
他一本正经地又问了一遍:“孤也不行么?”
她的脸不知道怎么就红了,把“不给”两个字吞了回去,又从腰间解下了自己十分珍爱的那个小兔子香囊,塞到了他的手心中。
边上原本见到太子出现、满眼欣喜的宁秋露的脸色,忽地就白了起来。她用指甲用力地刺着手心,方才维持住了自己面上平静的神色。
她悄悄地将自己的香囊藏了起来,再抬眼看向华柔止时,目光之中,便出现了浓烈的怨恨。
柔止盯着眼前的太子殿下,不知道怎么的,有了几分做坏事被大人抓包的心虚之感。她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文琢光手中的小兔子香囊,委委屈屈地撇了撇嘴,却也不敢说话。
文琢光咳嗽一声,掩住了话中笑意,只是说:“那便多谢华姑娘赠孤香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