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燕景今日也在场,见宁秋露脸色难看,还悄声安慰她道:“我着人查了一件事儿出来——昔年华家有过一位暂住过的住客,便是落难的太子殿下。这两人一贯以兄妹相称,你不要多想,你是第一美人,一会儿便去同太子殿下表明心意,他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当年太子被暗杀,流落宣宁之事虽然不便公之于众,但是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家自然能够查得到,如今再一看华谦又是宣宁知府出身,心下便有了几分明了,只当是文琢光看着这少女长大,有几分兄妹情谊罢了。
许修明含笑望着这一幕,边上走回来的程瑜柏见状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刺了一句,只是问:“许兄难道没有相赠之人么?”
许修明笑容微微僵硬,旋即赌气一般,扯了腰间玉佩,快步走过去,往那头瞧着神情有些落寞的余燕雪怀里一塞,又装得若无其事地走了回来。
徒留余燕雪拿着那玉佩不知所措。
……
皇帝到场之后,便见着了文琢光把玉佩送给柔止。
这玉佩自然勾起了一些他的心事。
昔年他才与许青筠相识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十分美好,并不似后来那般剑拔弩张。那块玉佩,其实是他送给她的。她爱打马球,有一次球赛前,她婉拒了许多人的相赠,唯独接了他的那块玉佩。那是少年文清客,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上最值钱的物什,他将玉佩送给她,便好似以自己的一颗真心相赠。
奈何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文清客自然是知道,以许青筠的性子,想来是不会把这块玉佩的故事告诉文琢光的。文琢光不知道这是父母的定情信物,也不知赠这玉佩的隐喻。
他望着长子与自己相似的面容,第一次觉得有些恍惚,只觉得难怪孙家怎么也斗不过太子,太子与自己实在是太像了些,远比他想要悉心培养的文琢熙更像。
今日宫中不只是寻常臣子,更有些常年待在外地的藩王也回来了,如今见皇帝眼神游离,自然有聪明的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听得燕王在旁笑道:“皇兄这是思念故人了。”
皇帝闻言,看了他一眼。
先前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为了上位,上头的兄长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也就只有燕王是与他同母的兄弟,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得封燕地,为一地藩王。如今这些藩王里头,就属他的封地最是富庶。
可其实两人的关系并不好。在皇位跟前,本来便没有父子兄弟一说,这些年都没有相见。
燕王微微笑道:“不知皇兄见如今的太子如何,我只觉得仿佛像得见皇兄当年。皇兄当年给要上马球场的孝懿皇后送玉佩,也是这般,可惜啊,可惜。”
皇帝并没有接话,瞧着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