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文琢光如今的一问。
叶庭梧聪明得几乎要成精,自然听得出太子的言下之意。
他可不是在问一个臣子如何,而是在问一个男子做他的妹夫如何。
叶庭梧自然不能随意回答,他乖觉地反问:“殿下要听怎么样的问答?”
文琢光不耐烦与他闲扯:“自然是要真实的。”
“真实的感受嘛,”叶庭梧淡淡说,“这人虽蠢,但是目前瞧不出来坏不坏,知人知面不知心,殿下若是想给华姑娘找个万全的夫君,那还不如自己上来得快。”
文琢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叶庭梧笑道:“微臣心直口快,殿下恕罪。可殿下,您这般惧怕华姑娘遇人不淑,怎么没想过,若是华姑娘嫁给您,您就不必再担忧了呢?”
文琢光这会儿却没有似先前反驳燕王那般反驳叶庭梧的话。他只是说:“因为一个人很难直面自己的内心。叶庭梧,你不也是如此么?”
叶庭梧一怔。
……
翌日,等到了书法课的时候,叶庭梧姗姗来迟。
女学生们忙问他:“先生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病了?”
叶庭梧笑着打趣:“并没有生病,只是昨夜我家墙头有一恶犬狂吠不止,我心想自己生而为人,断不可落了下风,便上墙与他比试了一番嗓子。”
其实是昨晚,他因着从东宫回来得迟了些,又一次与王脩之相遇,很是受了王脩之友好的询问。叶庭梧实在懒得搭理他,听了整整半刻钟,才表示自己实在是困了,建议王脩之有何没有发挥好的,回去写下来,明日再拿着稿子来骂。
他这样没皮没脸,实在是把王脩之气得够呛。
少女们不知他隐喻,却觉得先生有趣,嘻嘻哈哈地笑着上完了一节课。
柔止方才下课,便听说有人喊自己过去。
她走过去了,方才发觉是王脩之。他一手拿着几本书册,一手提着糕点,递给她,笑道:“听说华姑娘也在翔鸾楼这头学习,我特地过来瞧瞧。”
柔止不知道他为什么语气这般熟稔,有些迟疑着,摇了摇头,只是道:“多谢王公子,不过我不饿。”
王脩之却把东西往她手中一塞,状似随意地道:“不必同我客气。”
柔止不好与他在书院门口拉拉扯扯,只好将东西收下,又迟疑着说:“不过王公子,书院这头是不许异性进入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仔细山长责怪。”
王脩之失笑道:“华姑娘许是不清楚,我并非在国子监读书,而是任辟雍殿讲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