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中总带了些玩味与轻佻,如昨夜里一般。黎云书不喜欢这样被打量,坐在原地皱眉问他:“何事?”
“你这孩子。”邹氏难得见有男子来寻她,一把揪住她领子,“人家是客人,你怎么不懂礼呢?”
黎云书被迫站了起来,“......”
沈清容饶有兴趣地捕捉她脸上不情愿的神色,合着扇子打了打手心,“好事,不去看看?”
黎云书并不感兴趣。她抓着书卷,“我功课还......”
邹氏却一把夺走她的书卷,将人往沈清容身前一推,“行了行了,你读了这么久,也该出去散散心。”
“娘......”
邹氏任她怎么喊,再不答应一声。
她没了办法,瞪了幸灾乐祸的沈清容一眼,只好跟他去。
沈清容在前面带路,黎云书缀在他身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她没了书本,只能凭着记忆,在脑中温习曾经读过的书。二人走了不远,沈清容散漫开口:“倒没想过,众人口中称颂的黎秀才,是个会功夫的。”
黎云书并不理他。
“也难怪发生昨夜之事了。那些小人就爱记恨有才能之辈,譬如你我。”
他摇着扇子自恋许久,听她还没反应,禁不住回过头。
却见她眉头微微皱着,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路,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压根没听他说话。
沈清容吸了口气,用折扇戳她,“喂。”
黎云书正默背着经文,因他的举动回过神,警惕看他,“怎么?”
“不猜猜我带你去干什么?”
黎云书懒得奉陪,“没兴趣。”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又不说话了。
沈清容嘶了一声,心头有小火苗在窜。
他还没见过这么不拿他当回事的姑娘。
便如赌气一般,在旁边烦她。
“怎么,昨天没比试过我,生气了?”
“还是说,看少爷我看呆了?”
“若真这样,你直接说也没什么。关州不缺对我一见钟情的人,多个你也不过......”
黎云书被他吵得停下了步子。
她凉凉抬眸,看他神色得意,淡道:“我问你,‘可以寄百里之命’[1]下一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