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容眸色沉了。
看刘兄将廖诗诗的脖颈勒出血色,他一瞬间忆起了黎云书脖颈上的伤,心下隐隐泛出怒火,“那夜里伤了小秀才的人,是你?”
刘兄死死盯着他,手下力道又重了几分。
沈清容见他没有反驳,知道是自己猜对了,舌尖抵住压根,“你还真是一条好狗。”
“让你的人走!”
刘兄低呵出声,手上青筋爆出。许是被他的刀刺痛,廖诗诗惊呼了一声,面露惊慌。
她听身后人语气颤抖,见沈清容神色不明,竟有些许茫然。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沈清容与刘兄,一个顾忌她性命不敢妄动,一个为了自己性命拿她威胁,谁向着她,谁自私自利,高矮立见。
可若沈家不是她的仇人......兄长那边,又该怎么解释?
廖习从不会摘下那柄长命锁。
若非他身死,长命锁不可能出现在姜鸿轩手上。
后来姜鸿轩遣人将廖习当年的字迹与那字细细对比,又让她将信上内容重新琢磨了一番,证出那信确实是伪造的。
倘或廖习是战死,死得光明正大,沈家何至于让人仿字给她,伪装成他还活着的模样?
一连串的问题涌入她脑海中。她不知是被勒的,还是被问题冲昏,眼前隐隐发黑。
在她几近崩溃的前一刻,听沈清容咬牙吐出一个字,“撤。”
扶松难得露出惊讶,“......少爷?”
“若我再弃她性命于不顾,”他深吸一口气,“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那群沈家侍卫亦是震惊至极,但他们知道沈清容的性子,心不甘情不愿,只好收手。
刘兄看众人怨愤的模样,知道沈清容是中了计,短刀往下没了半寸,就要抹了廖诗诗的脖子趁机逃走——
一根银针当面朝他飞来。
他注意到异样,心下一骇,赶紧撤开短刀闪避。沈清容趁他闪避的功夫迅速出手,一把扯过廖诗诗的衣袖,往扶松怀里一送,“带她先走!”
“可恶!”
刘兄咬牙,将短刃打了个旋,极为投机地擦着他肩膀划过。
他出手极狠,自肩膀到肘关节出,立马留下了半寸深的口子。沈清容注意力在廖诗诗身上,生生挨了这一刀,眼皮猛地一颤。他劈手夺过刘兄的短刃,毫不犹豫地往他心窝捅去。
刘兄急急避开,不敌沈清容下手更快。他这一避避开了心口,却叫短刃直直没入了胸腔之中,当即吐出大口鲜血,晕了过去。
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一滴滴滑落在地。沈清容来不及顾及自己,看情形被沈家的侍卫们控制住,才勉强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