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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莫名涌入前所未有的情绪,似是震惊,似是紧张,又似是羞愧。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她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叫人看见不好。”

    “这里哪有人。”

    沈清容下意识回了一声。说完后才感觉到她是在紧张,低声安慰着:“对不住,可事急从权。你要是觉得我冒犯你,等脱险了回关州,我亲自道歉任罚。”

    “倒......”她舌头好似被绊住,不知该说什么,“倒也不必。”

    天上云层滚动,间或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月光。她望了眼他的侧脸,心里忽然一悸,赶紧转头看天。

    “怎么能说不必呢?”沈清容认真起来,“你是小姑娘,我若同你靠太近,就算是占了你的便宜。算下来我今天占了你两次便宜了,回头必须得赔礼,这是态度问题。”

    黎云书:“......”

    你不用记得这么清楚,真的。

    但听他这么说,她心底多少有些触动。黎云书认真地打量着他,不禁道:“我还从未见过有你这么正人君子的......关州当有不少人心悦你吧?”

    她问完才觉得自己问得不妥。可沈清容哂笑一声,答得倒是自嘲极了,“我觉得除了某个天天逼着我背书、搞得我和欠了她十万八千两一般的小秀才,这关州就没有不喜欢我的人。”

    “......”

    那抹悸动一下子消失了。

    她甚至觉得拳头有些痒。

    见离小道远了,黎云书猜测姜鸿轩的人找不过来,咬牙低声:“你放我下来。”

    这回沈清容没拒绝。

    他寻了处松软的草地,扶她轻轻坐下,问:“冷吗?”

    “......还行。”

    话音刚落,她就见沈清容十分潇洒地解下外衫,无比体贴地往前一挥,正要搭在她身上,双手忽然顿住了。

    沈清容不小心看见了自己外衫的模样。

    外衫被刀剑划得破了不少口子,袖口已经被血浸染,隐隐还能闻见血气。

    连内里的白底长衫都遭了殃,一大片鲜红,红得耀眼。

    沈清容定下神一想,假设有人敢在天光惨淡、风冷气清的大半夜,把一个血淋淋、破破烂烂的衣服披在他身上,他大抵会攥起拳,把这家伙暴打一顿。

    于是他哈哈一笑,又将外衫穿了回去,“今晚月色真好啊。”

    黎云书:“......”

    他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你放心,沈家肯定有察觉,会派人来的。”

    沈清容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