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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谢离开。

    身旁喧闹声不绝,空气中弥散着冷铁与血腥的气息,刺入肺腑,阵阵发冷。

    她沉默地游荡在街头,手攥紧了袖中装着药粉的纸袋,好似乾坤下的一抹幽灵。

    戒严后的关州街头着实没什么好看,商贩都被赶回家,招徕顾客的旗帜上落了灰,被阴沉沉的天衬得满目苍凉。

    踟蹰之中,她嗅见酒楼中熟悉的饭菜香气,竟鬼使神差地转了进去。

    要了些小菜,又要了里脊。战时物价飞升,里脊要比平日贵上许多,黎云书没有犹豫,买下饭菜,朝沈家走去。

    去时沈清容正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与扶松下棋。

    她由仆人领着站在屋外,听沈清容谆谆教导着:“你这步棋不该下在这里,你瞧,我要是这样,再这样,再这样,你不就输定了吗?”

    扶松大概是没理会他,几秒寂静之后,她听扶松道:“少爷,你又输了。”

    沈清容嘁了一声,嘟囔着:“我这是故意让你的。”

    黎云书:“......”

    仆人尴尬一笑,“少爷他棋艺不好,黎姑娘见笑了。”

    又扬起声:“少爷,黎姑娘来看您了。”

    几秒寂静后,沈清容风度翩翩地倚在墙边,“你来了?”

    他没在意到黎云书的不对,将她领到自家饭厅落座,给她沏上新鲜的茶。

    打开饭篮时,还忍不住抱怨,“你说你来就来吧,带饭干什么?”一看里面的糖醋里脊,他又道:“还带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这样子,我都怀疑是来送断头饭的。”

    这句话一出,黎云书的手狠狠一抖,茶水泼了她一腿。

    他赶紧吩咐人帮忙,半开玩笑地问:“难不成是你提前知道了府试成绩,看我这么不中用,生气了?”

    黎云书将身上茶水擦净后,声音极轻地问:“少爷,今晚你能来茶楼一叙吗?”

    “茶楼?”

    沈清容大概没料到黎云书会来约他,笑道:“好啊。”

    他应得毫无防备,也没有问缘由。

    黎云书知道沈清容是信任自己,摩挲着茶杯,“少爷,如果,有人能够替沈家守住关州,且做的比沈家更好......你会怎么办?”

    “那岂不是好事一件?”他爽快应着,“要真那样,我早画画去了,多自在。”

    “那如果......那人忌惮沈家,会对沈家动手呢?”

    以为他会说“那我必让他血债血偿”,抑或来一番愤慨的大道理,可他只朝黎云书一笑,“你放心,若真到那个地步,我定会先护住你们的。”

    他到最后,第一顾及的依然是她的安危。

    这人有时候,怎么就傻得这般无可救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