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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容仔细地捕捉她的神色,一点点凝住笑意。

    他消瘦了许多,衬得脸上轮廓愈发明晰、愈发冷峻。须她在他的眉眼、在他的谈吐里细细翻找,才能翻出些当年那个少爷的影子。

    众人亦是愣住。

    他们先前都没见过沈清容,看他甩出四殿下的令符、报出自己的身份,已是十分震惊。

    再听他说出自己名姓,简直像听见了惊雷。

    这姜字,可是国姓。

    虽未听过姜容的名号,但能随了国姓的,必然是他们不了解的大人物——即便他们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呼啦啦的,客栈中跪倒了一大片。

    黎云书也回过神,正准备屈膝,被沈清容搀住。

    他截下她的动作,眸色幽深,“黎姑娘,幸会。”

    黎姑娘。

    幸会。

    她内心翻江倒海,却道:“阿容,久违。”

    沈清容压着她肩膀的手忽紧了几分。

    他眼中泛起波纹,嘴唇轻颤,似有千万话语要说。

    到最后只是苦笑了下,指尖碰了碰她的脸,收回手去。

    黎云书看着他的背影,看他面无表情地让众人起身,“你们刚刚让谁滚出去?”

    掌柜慌得话都说不顺,“我......我说的我自己,我说的我自己。”

    “倒还识相。”他朝门口扬下巴,“滚一个。”

    黎云书觉得有些过火,刚想劝他,沈清容淡道:“他自找的。”

    而后瞥向那群考生,“方才说过她不是的,说一个字掌嘴一次,别等我动手。谁侮辱了她,谁说过什么话,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回黎云书终于体会到,自己当年帮弟弟出头时,黎子序是个什么心情。

    她拉扯着沈清容的衣衫,“要不算了。”

    “不能算了。”沈清容坚持道,“你知道我这两个月明白了什么吗?有仇必报,择日报不如当日报。何况他们欺负的是你,我十倍还回去都算是仁慈。”

    待众人罚到他满意后,沈清容抛来一锭金子,“三间客房,先住十天,这是今天的钱。”

    掌柜赶紧奉承着让人好生招待。

    沈清容的客房就在黎云书旁边。

    她也不知怎么,一想到沈清容,一想到他的转变,手边的书无端看不进去。

    中午时沈清容强行请她吃饭,又问她下午有没有时间去茶馆。黎云书想了想,“马上就要科考了,休息片刻后估计又得复习,大概是没有时间。”

    沈清容点头,没有多问。

    结果那天下午,顾子墨碰上了一道难题,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来客栈找黎云书。黎云书见一时半会解释不清,随口道:“寻间茶馆同你细讲。”

    刚说完话,顾子墨低呼了一声,“云书那是沈......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