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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云书有些难以启齿,“科考的费用,家里实在担负不起了。”

    她说得隐晦,可关州城人谁不知沈家的变故,不知她的情况,是受了沈家牵连。

    父子俩一阵唏嘘。

    最终老伯提出每月多给子序寄十两银子,来照顾她的弟弟和娘亲。

    大邺没有女子从军的规定,黎云书虽知征兵之人只是为了凑人数,对身份不会查得太严苛,但她也要隐匿一番。

    她描粗眉换作男装,找了几个一并入伍之人,互相帮衬。又以去南方寻亲为借口离了书院,是而她离开之日,关州城中无人察觉出异样。

    同行的关州卫兵知道情况后,都保持了默契的沉默。等征兵队伍到阳关道分流时,她身旁认识的关州卫兵,只剩了三两个人。

    所幸,舒愈还在其中。

    负责接应的军官让他们报数,到黎云书时忽然没了声。

    军官眉头一皱,舒愈赶忙道:“大人,她当年守城时伤了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

    “伤了嗓子?”那军官瞧了她脖颈一眼,意味不明地一嗤,“这么清秀,不像是能喊哑嗓子的人啊?”

    接下来便是划分行伍了。

    阳关道的人经这么一分,能和她一队的熟人只剩了舒愈。

    他们这一队恰是前往江南,为江南巡抚赵克抵抗水贼。

    前来服兵役的人素质良莠不齐,她虽努力摆出生人勿进的神色,但碍不住她模样出挑,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人用眼神骚扰她。

    甚至于队伍行过城中时,还有姑娘不慎把手绢扔到她头上。

    揭下手绢看去时,那姑娘尖叫一声捂住脸,活像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情人。

    黎云书:“......”

    她忽然有种自己能抢走沈清容饭碗的错觉。

    抵达临安时已是冬月。

    他们驻扎在临安城外,傍晚时听闻有长官来巡视,吃过晚饭后便去操练。

    黎云书混在人群里,漫不经心地练着剑。这些随她一并服兵役的,有不少是近几个月才刚刚学了功夫,相较她自然是差了一截。她不愿自己太惹人注目,练剑时收敛了不少。

    以往长官都瞧不出端倪,今日却忽被总长叫住,“哎,春生,你过来一下。”

    “春生”便是被顶替那人的名字。她收起剑,漫不经心地随着总长过去,听身侧一人嗤,“春生?这名字倒起得好。”

    她手一抖,剑险些掉在地上。

    这声音——

    黎云书没敢抬头,但听总长赔笑道:“是啊,春生是关州来的,也上过战场。我早说他功底好,和旁人不一样,大人您还真是慧眼识才啊!”

    ——鬼才信他这番话。

    这总长没少因为她模样纤弱嫌弃她、贬低她,也是黎云书懒得计较,才这么得过且过下去。

    “关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