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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仅没松手,反将指尖力度加大了几分。

    而后他哂笑一声,“太子殿下既然舟车劳顿亲临扬州了,何苦为难我们演这出戏?”

    他语气中带着挑衅,连个正眼都没有施舍给太子。黎云书不知这人今天是怎么了,赶紧对太子道:“姜经历年少轻狂,难免恃才放旷,还请太子殿下切莫放在心上。”

    复又警告般瞧了沈清容一眼。

    她没说话,可那眼神扫过去时,沈清容的手还是抖了抖。

    他眼底又涌出诸多看不透的情绪,沉甸甸的缀在眼角,宛若有乌云堆积。等她示意第三次时,沈清容终于自嘲般一笑,“恃才放旷?”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我更过分。”

    他抛下这句话,又挑眉瞧了太子一眼,一言不发地带人离开。

    黎云书手中泛起冷汗。

    她生怕太子对他刨根问底,将沈清容的底细挖出来,硬着头皮解释,“......他大概,也是对太子您的到来,太过震惊。”

    幸而太子深吸了几口气后,摆手道:“黎姑娘不必自责,孤能体会姜经历的心情。”

    “倘若孤得知王妃与旁人谋定大局,却瞒着孤还装死,还将孤当作着棋局中的棋子......”

    “孤大抵不会像姜经历这般,只逞一时口舌之快的。”

    黎云书:“......”

    *

    赵克与巡抚勾结之事上奏朝廷,震惊了朝野和整个江南。

    盘旋数十年的水贼帮派分崩离析,赵府被抄。被牵连的上下数百人皆关押在扬州牢狱,等着十日后羁押往邺京听审。

    赵夫人被官员拖出府邸时还在挣扎。

    “我夫君绝对不可能......”她的发髻早已散乱,正拼命辩解着。被拖出屋后,她目光往府门前一扫,忽然没了声。

    黎云书默立在太子身旁,任由赵夫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听她在同自己擦肩时凄厉地笑了一声。

    “你会遭报应的......”赵夫人低声喃喃着,复又尖厉地痛骂,“你会遭报应的!!”

    黎云书静静地看她,脸色不动分毫。

    直到赵夫人被彻底押走,耳根落得清静,她才低低叹了一声。

    太子问:“心怀愧疚?”

    她默然望着赵府。

    赵府以白墙青瓦为色,修葺得极具江南风韵。府中人并不多,如今又恰是阳光正明媚的时候,若放在以往,大抵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模样。

    如今却布满了银甲长戟的卫兵,寸寸光亮都是冰冷刺骨的。她没有听见轻笑声和吴侬软语,倒是耳畔的嚎哭声格外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