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小巧的布包,内里装了个小木盒。沈清容推开盖子,只看见了满盒飞灰。
还真让她烧成灰了。
烧便烧吧,竟连余灰都不肯留,打包还给他。
沈清容轻扯了下唇角。
“少爷。”扶松压低声,“四殿下准备元夕后返程,昨日来信嘱咐了一句。我们何日动身?”
邺京赶到西南,要比从江南直接动身更远一些。沈清容身为下属,自然应当早到几日。他没有犹豫,“初五。”
扶松点头,“那我转告大家。”
他走到门旁时,沈清容又叫住他,“茶楼里的雅间,退了吧。”
依惯例,碰上元日这么大的日子,雅间都是提前预定好的,往往要提早半个月去抢位置。
扶松知道这位置来之不易,皱紧眉,“少爷可是碰上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他淡道,“浪费时间而已。”
“......”
*
清早,黎云书被太子唤去查点赵家的赃款。
这些大都是与水贼一并瓜分的,自不必说;她翻看了几日,终于觉出些不对。
有一项赃款的数目极大,不像是出自寻常商会或百姓之手。她不知这赃款出自何处,只能依着分赃的时间,去码头打听情况。
幸而事情距此的时间并不长,码头掌柜距此还有印象,“那批货啊,是幽州商会接头,运往辽阳道的。”
“幽州商会?”
她没料到此事会牵扯到幽州,又觉得这赃款实在不寻常。朝中人贿赂手段多种多样,为了不被察觉,自然有不少拿商会做挡箭牌。像此类数额庞大的,更有可能是暗通曲款的幌子。
黎云书抓住线索后,她立刻奔赴幽州商会分会,请求调查分会的交易记录。
商会的总商听了她的来意,当即眉毛一横,“把她给我赶出去!”
一伙凶神恶煞的青年立马围了过来。黎云书淡道:“您最好别让我无功而返,地牢空位还有很多。”
“啊呸!”总商更大胆地瞪着她,“当年赵巡抚来都客客气气,老子怕你这小姑娘?”
她不紧不慢地拍出太子的令符,直直看着他,“您要是想和赵巡抚住一间牢房,我或许可以让他们通融一下。”
“......”
半晌之后,总商领着一群人点头哈腰地恭送着她,“您走好,若是还有要查的,随时来找我!”
黎云书记下那批商货的信息后,径自离开,没看他们一眼。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批货物的物主兜兜转转,又转到了赵克头上。
既是赵克的货物,吴大志截它干什么?
截了它还分赃,又是干什么?
她想不明白,同太子说了一声进度,准备次日去牢中问问。
次日便是元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