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眼屋内的兵卫,忽附耳上前,低声应着:“我写的是‘清容’,与姜经历有什么关系?让开。”
沈清容倚在门轴上,将路堵得更严实了些。
“那你同掌柜说的话......”
“我指的是当年救过我一命的五殿下,不行?”她也有些恼羞成怒,话里带了火药气,“能劳烦姜经历放我出去了吗?”
“......”
沈清容脸色变得很是奇妙。
过了很久,才慢吞吞闪开了路。
黎云书没敢再看他,擦肩而过时,听他道:“初五我启程离开江南,照你的话说,日后不一定见得到了。”
“......省得碍眼。”
她压着情绪低低骂出这句话,步履匆忙地离开。
沈清容自然看出了她的躲闪。
又想起她的说辞,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是可气还是可笑。
明明有那么多心思,偏偏不肯说。
明明是舍不得他,又非得把他推开。
就好像她真的不在意一样。
*
一晃到了除夕那天。
黎云书本不打算去理会他的约定,一想他说得分道扬镳,又有些犹豫。
最后她装作不经心地去茶楼瞧了一眼,雅间中言笑晏晏,欢歌笑语不绝于耳,却并没有他。
她在喧哗中立了许久,若无其事地离开。
进狱中时,赵克正在闭目养神。
听闻脚步声他也没有睁眼,安静地宛若一尊雕像。
狱中生活并不算好,他也消瘦了许多。黎云书去后开门见山,“赵大人,你运往幽州的那一批银两,是预计给谁的?”
赵克没理她,她加重语气,“大人,你不想让赵夫人在除夕受刑吧?”
他听见这话果然睁眼,话里压着怒气,“罪祸不及妻儿,黎云书,你最好留点良心。”
“若是论忘恩负义、没有良心的话,我想我比赵大人还差了一截。”
“......”
赵克也知争执无用,僵持许久后瘫坐在墙边,“你早知道这笔钱款不一般了吧?既是知道,便不要去查了。”
她皱眉,“为什么?”
“因为你查出来,也做不了什么。”赵克嘲讽着笑道,“朝廷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像你这样的人,在朝堂上是混不下去的,更别说去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