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奚泽,他也仅仅派了个近侍查探。
近侍去时,屋中并无一人,甚是冷清。
他习以为常地落座在床边,指尖搭在“奚泽”的手上,“你......”
在那一刹,近侍瞬间变了脸。
奚泽的手是木头做的,不柔软,也不会有温度。
而面前之人的手,虽然冰冷,却有弹性。
——他不是奚泽!
就在近侍拔剑的前一刻,床上之人迅速地腾起,一手钳住他拔剑的手,另一手摸出匕首,抵在他脖颈上。
沈清容脸上挂着笑,话里却透着冰冷,“看出我是谁了?”
近侍错愕地同沈清容目光对视,想喊,可匕首又深了几寸,“看不出来不要紧,听说过姜容吗?”
“姜容?”
他如被雷劈中,“你——”
“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沈清容笑得更讽刺了,“也难为段寨主这般机敏,寨子里出了内鬼,你们居然一个人都不知道。”
其实这话纯粹是吓唬人。
山上毒虫猖獗,所有上山之人,无一个能活着下来。
他能安然无恙走到卧龙寨门口,还得靠槐槐利用体内的蛊,将害虫摒弃开。
可沈清容装得太过胸有成竹,近侍竟真的听进去了。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慌不择路地磕头,“经历大人饶命......”
“饶了你当然可以,如果你识趣的话。”沈清容旋过匕首,用雪白的刃碰了碰他的脸,继续优哉游哉地胡说八道,“寨子里有不少我们的人,你若做了什么我心知肚明——我可不希望你把我透露出去。”
近侍拼命说着“不敢”,听他寒声道了句“快滚”,立马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他仓促着见到段信,颤声禀报:“大人,奚泽大人醒了,一切正常。”
段信刚刚照看完蛊王出来,褪下沾染血迹的外衫,声音极冷,“哦?他真是奚泽?”
近侍还没反应过来,剧痛划过脖颈。他睁大眼,难以置信地倒地。
段信擦着剑上血迹,示意门后的暗线出来,“幸而派了你去监听。那进寨之人,当真是姜容?”
“不错。”
“看来寨子里出现叛徒了。”
段信将剑擦拭干净,踏在那近侍的血泊上,斜睨着他的尸首。
“这人伴了我六年,姜容说了一句话他便敢对我撒谎。”
“可见,寨中被策反的人,应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