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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温存如流光,总是易逝。

    一片冷雨中,她的身形渐渐淡去。沈清容拼力去抓,却见她没入人群中,眨眼要被淹没。

    “......云书?”

    怔愣后,他发疯一般拨开汹涌人潮,朝她消失的方向跌撞挤去。

    “云书——!!”

    *

    “云书!”

    沈清容骤然惊醒。

    心跳得快极,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身旁人松开了搭在他脉上的手,“醒了?”

    他缓了片刻,“奚泽?”

    “看来国医的法子有用,大家身上的蛊确实能被压住。”奚泽将屋内换上新的檀香,有意没往他身上看,“这几天做了不少噩梦吧?听黎姑娘说,你不是梦见她死了,就是想杀了她。她现在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清容顿了好半晌,“我有吗?”

    奚泽弄完香后,又去端了碗药给他,“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起码你现在恢复意识,证明国医的法子管用。”

    他道了谢,将那药饮尽。奚泽在旁边继续:“但有件事你要知道。若想让疫病彻底解除,蛊王必须杀死。而杀死蛊王的唯一办法,是让宿主带着它殉葬。”

    “是吗?”

    他面色不变,奚泽问:“不害怕?”

    “只是庆幸。”

    庆幸蛊王所附身的人是自己,不是她。

    奚泽点头,“不过,你的庆幸可能持续不了多久。黎姑娘想替你送死,甚至还向我问了引出蛊王的术法。”

    瓷碗被他摔碎在地。

    他惊了好半晌,“她现在如何?”

    “时机未到,我没答应。”

    沈清容松了口气,复又疑惑:“她为何这么做?”

    “因蛊王只会寄生在它信任的人身上。而你在梦中,唯一喊过的人只有她。若她想让你活着,就只能自己送死。毕竟按她的说法,南疆尚且需要你。”

    “其他的原因,反正黎姑娘出来时不太对劲,你自己照照镜子吧。”

    “......”

    沈清容没明白这句“照镜子”是什么意思,暗想:“他是不是骂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今夜月色甚好。”奚泽没理会他,透过窗户瞧了一眼,“火池备在了山上,我在上山的路口等着。你若不想让她牵扯进来,有了决策,过来找我。”

    待他离开之后,沈清容思索了许久,走向铜镜。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停顿片刻,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疼,不是梦。

    所幸衣衫虽然凌乱,却是完好的,大错还未铸成。

    唯独脖颈上深深浅浅的痕迹,烛光之下,触目惊心。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