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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州虽然安定,但周遭山林密布,发展大都局限在平原和低谷地区。沈清容将流民分作两类,一类力气大、长得结实的负责开荒种地、采集石材,另一类体型瘦弱、头脑灵活的,负责建造房屋,并将开垦出来的木头进行加工,借着他的名头运往南疆与大理进行交易。

    大理不缺粮食。而为了应对战事、制造攻城器械,他们对木头和石材需求量极大。他们用多余的木头石材换他们的粮食和财富,没过多久,沈清容便把从李善识手中借来的钱粮偿清,甚至还多收获了好几倍。

    这些事情他交给扶松负责。为了调查民情,他偶尔装成平民去打探情况。众人皆不知沈清容的身份,聚在一起闲聊时,还曾鬼鬼祟祟议论:“听说了吗?蜀州好像来了几位大人物,是当年沈将军带的‘那些’人。”

    流民们有不少是经历过两朝的中年人,一提沈将军,立马知道是在说天锋军,纷纷凑成堆压低声,“是真的吗?”

    “唉,都多少年过去了,我们也不知道流言是真是假。但有这么个希望,总比没有要强。”

    众人纷纷叹息。有一人声音低沉道:“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因为水灾才成的流民。可即便没有那水灾,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每年一打仗,收税就要提高。北疆好不容易平定下来,上面却说要囤粮,赋税半点没见减少。”

    “就在水灾前一年,我媳妇生了病,正想要抽出些钱给她治,官吏就堵在门口,说不交税就要赶我们离开北方。她说自己只是得了风寒,能扛过去,让我拿钱交税。我不肯,她就背着我偷偷交了所有的钱。”

    “那后来呢?”

    “后来她没扛过去,留了一个半岁大的孩子,也被饿死了。”

    听者无不感慨。

    另一人却嗤笑,“这些啊,都比不过我们村里。水灾之后,大家都没得吃的,把山上的野狗都快吃光了。最后村里饿死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没了办法,听说哪一家的人快要饿死了,就成片成片蹲在他们家门外。等他们一咽气,整个村的人都去抢着吃。”

    这话引得流民们倒吸凉气,更有甚者怒道:“吃人?你们还有良心吗?”

    “良心能当饭吗?”那人反驳着,“你不吃人,就要被饿死,就要被别人吃!横竖都是死,能多活一日算一日。”

    “......”

    沈清容静默地听着。

    “你们说,他们忽然冒出来,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流民继续低声讨论,“我听闻是南疆的一位大人物复出了。现在南疆这么乱,乱世出枭雄,该不会真的......”

    他没有听完,对扶松道:“替我照顾好他们。”

    待流民们开垦出一定的地盘、有了居所之后,扶松就安排他们种地,靠着石料继续同大理交易赚取钱财。

    钱财和屯粮慢慢丰富起来。

    剩下的,就是兵力了。

    沈清容主动联系到了天锋军将领:“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让大家聚拢在一处,而是想办法去更多的地方、和更多的百姓取得联系。行伍出身的兵士虽占少数,可若将百姓凝聚起来,力量不见得比天锋军弱。”

    由此,天锋军以三十人为一队,奔往西边、南边的不同州县,并试图与楚州的残部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