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崔焕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朝她笑道。
“二公子,你这样实在是不妥,你就这样攀楼进我的房里算怎么回事?若是失手掉下去,就更掰扯不清了!”乔晓棠退后两步,避开了崔焕的注视,面上有些气恼地道。
崔焕听得这话,面上一时也生了些局促来,他顿住手,口中小着声音道:“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后院闲逛,想着能不能恰好遇到你,逛了一圈没结果,见了这小楼颇为秀雅,心里就猜着你应该就住在里面。那前门有人在,我怕惊着她们,就绕墙到了北面。我又见这二楼窗子开着的,于是就攀了上来看一看,不想惊到了你,实是我的过错……”
崔焕说得一脸的诚恳,乔晓棠听得心头只觉一阵好气,瞥他一眼才又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后院闲逛?我九思哥呢,他在哪?”
“乔兄一早上让我又是背又是抄的,我侥幸都完成了。我又说有点乏了,想去外面走一走,他就答应我了。”崔焕欢快着声音道。
都完成了?乔晓棠听得愣了下,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可眼前的崔焕眼神晶亮,面上也都是自得之色,想来说的不是假话。况且九思哥读书之时和三叔一样,极是认真严谨,崔焕必是不能糊弄于他的。
“你不信吗?我背给你听听……”崔焕看出了乔晓棠的疑惑,随即扬着声音,真的背给她听了。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幼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你……你别背了,我信了!”
乔晓棠连忙出声打断了崔焕,他背的是《诗经》中一首,是说一个年轻的樵夫钟情一位美丽的姑娘,却是爱而不得,以致情思难解,满腹忧愁,因此对着淼淼江水喟叹惆怅。
崔焕的声音本就极澄澈,这会儿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故意放慢了速度,语气带着一丝伤感,看向她的一双眼睛里也似蕴藏什么,这让乔晓棠心里没来由地就有些慌了,面上也隐隐有些生热,只好赶快出声打断了他。
“九思哥怎么让你学诗经了?”乔晓棠小声嘀咕了一声。
“我见了四书只觉得头疼,只有这诗经还能学得进去,因此与乔兄商量了,就从这诗经开始了。”崔焕笑着道。
“九思哥是个好说话的,只是我三叔那里,怕是不好唬弄呢?”乔晓棠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崔焕一眼,唇角微微弯起,面上分明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见了乔晓棠的神色,崔焕竟也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他走近了一步,目光注视着她,口中却是轻声道:“三叔那里倒也不怕,我下次来时,带上两坛好酒孝敬他,他必不会十分地为难我。”
“你还敢提酒?你都不知道昨天我三叔都醉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