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禾打理着公主府内务,能干得体,事务繁忙,是公主心腹之人,若非是棘手之事,公主并不轻易召她入宫。
可是昨夜,除了见到驸马,公主还有何烦心事呢?
赵容蓉有些心不在焉的盯着铜镜,忽闻一声,“阿娘。”
她眼中渐渐蓄了欢喜之意,转过身去,朝着奔向她的小小人儿,俯下身张开了臂弯。
蛮儿扑了她满怀,仰头笑眯眯道:“阿娘。”
赵容蓉将穿的单薄的小人儿抱在怀中,拿着薄毯将她裹住。侍女拿来衣裳,赵容蓉顺手接过,动作娴熟的为蛮儿穿上,一看便知是做惯了此事。
旁人皆知,安阳公主虽同驸马多有嫌隙,却是对爱女倾注了所有的爱意和关心。
用过了早膳后,赵容蓉陪着蛮儿写了两个大字,不多时,玉禾入了宫。
侍女便牵着蛮儿离去,蛮儿这小丫头每日无忧无愁,出了门,还能听见她说要去园子里摘花编花环。
赵容蓉忽而唤道:“庆春,今日带着蛮儿在偏殿玩耍,莫出去。”
“是,公主。”庆春应下。
看着蛮儿离去,赵容蓉笑意渐失,似怅然若失。
玉禾挥退了两侧,“主子,出了何事?”
昨夜的熏香,味道不曾散尽,甚是扰人,她拾起挑子,将那一点儿未燃尽的火星子埋进香灰里,火星子奋力迸发,明亮耀眼,然后归于灰烬。
她心情平静了许多,淡然开了口,“玉禾。”
“当年不是只有我哄骗了陆湛。”
“原来他也骗了我。”
“这世上竟有这般匪夷所思之事。”
她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可见世间人皆是你瞒我瞒。”
玉禾神色凝重,“公主,您这话是何意?”
赵容蓉转过身,嘴角笑意尤在,眼中却是冰凉一片,“陆湛便是玉王。”
“可笑不可笑。”
玉禾难掩惊讶之色,“怎会如此?”
不过是那年江南一场意外相遇,原是如风筝断了线,了去无踪迹,当年一别,应该再无相见日。
沉稳如玉禾,一时也慌了神。
“公主,此事干系重大,您务必要做出决断。”
“我明白。”赵容蓉轻声说道。
“去传信……”
*
“蛮儿,公主说了,我们今日不能去园子里玩。”庆春苦恼的蹲下身,哄着小丫头。
蛮儿疑惑,“为什么不能出去?”
庆春让人将玩具都找来,一边耐心解释道:“今日外头风大,若是吹了风,又该着凉了,可得喝药呢。”
蛮儿抱着布老虎,一张小脸闷成了包子,“蛮儿的病已经好了,可以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