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多年,她不是没想过,倒是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将软肋从她身体里取出,再不受人桎梏。若是会因此五脏俱焚的死去也无妨,反正旁人拥有的,渴望拥有的一切事物,她都已经拥有过,就算是死,这一辈子也值了。
许是这场突如其来的伤风,并非是意外,它早就了一场,又或者是这场伤风早就潜伏在她的血肉里蓄势待发,就等着在今日冲破她的身体,让她看清楚自己多年来的执迷不悟到底有多可笑。
她在走神,好似周围一切都不在她眼中,旁人也不敢催促她。
又听得一声稚嫩的童声在门外响起,“阿娘又病了吗?”
就这么一句话,将她唤醒,她抬眼看向门的方向。
蛮儿仰着小脑袋,看着庆秋。
庆秋蹲下身来,轻声温柔同她讲,“蛮儿,你听奴婢与你说,公主这是患了伤风,你还小,若是被传染上,肯定又会难受、喝药,到时候公主会伤心的。”
蛮儿很是舍不得的往门内探头,却又十分难过的不上前去,“我不想让阿娘伤心,可我又很想见阿娘。”
庆秋想了想,牵着她走到离内室最近的窗边,将她抱起来,她便隔着窗户大喊了一句,“阿娘,你听的到我的声音吗?”
赵容蓉轻笑了一声,回她,“阿娘听得见。”
蛮儿又隔着窗户同她说了好些话。
“阿娘要好好吃药,快点好起来。”
“蛮儿不想一直隔着窗户,才能和阿娘说话。”
“阿娘,阿娘……”
到最后,庆秋哄劝着将她给抱去园子里晒太阳,今日天气极好,这才辰末巳初,太阳高悬,光照极好。
赵容蓉这才转头看向卫大夫人,“您可有问过驸马,昨日他出城到底是为何事。”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息,复又笑道:“我险些忘了,您怎么可能不知他为何事出城?”
“毕竟他是个大孝子,您又是慈母。”
卫大夫人刚想开口,赵容蓉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您这一早过来,想必是驸马不曾告诉您,昨日我同他到底说过什么。”
“您何不回去再问问他?”
“等你们想清楚了,再来与本宫商量这孩子的事,如何?”
枇杷膏的功效,并不如它的古怪味道那般深刻,赵容蓉又忍不住咳嗽了一通,“夏语,送一送大夫人。”
她歪在大靠枕上,轻声道:“本宫乏了,便不多留您说话。”她的声音里带着因为咳嗽而产生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