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散漫的目光忽而凌冽,手指碰得茶盅作响。
她无声看向坐在她对面之人,似笑非笑。
她今日是奇了,头一次瞧见自己往浑水里蹚的大傻子。
玉绥心有灵犀般看向她,她竟看明白了他眼中的安抚之意。
她不由得心中哂笑,这人也太过自作多情了,以为她会担心吗?
爱蹚浑水便去蹚,她才懒得管。
昌隆帝并没有拒绝他,却也没有答应他。
屋中沉寂了许久,昌隆帝才开口,“常禄,去请左相。”
而后却又让赵容蓉先退下,“太后记挂着你,早些过去。”
赵容蓉没再坚持留下,起身告退,却免不了再多说一句,“父皇,您要保重身体。”
昌隆帝不再说,摆摆手让她离开。
她目不斜视的从玉绥身边经过,径直离了紫宸殿。
她有些胸闷透不过气之感。
不等她喘口气,贤妃身边宫人前来,“公主,娘娘等您多时。”
“走吧,莫让母妃久等。”赵容蓉脸上只余下浅笑,旁的再也看不出。
贤妃正坐在窗前矮榻插花,她执着剪子,慢条斯理的修建着花枝上多余的花叶。
她是个让人只看一眼,便能惊叹她容貌的美人。
容貌昳丽,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样的字眼用在她身上并不为过。
便是这样一份美,无论她是否愚蠢盲目,固执己见,做出多么荒唐可笑的事,都会有人为她心软,原谅她。
宫人近前传话,“娘娘,公主到了。”
她也不曾抬头,只随意敷衍道:“让她进来。”
赵容蓉踏进充满香气的房间,便忍不住眉头一拧,她从来都不喜欢这里的香,是好闻的香,价值千金,贤妃日日用着,一用便是数十年。
赵容蓉从记事起,就抗拒着这股香,抗拒着这股香气的来源。
她简直想要立刻捂住口鼻,离开此地。
宫人见她不动,轻声提醒,“公主。”
赵容蓉这才往前去。
贤妃只欣赏着手中那枝刚被她修剪完美的花枝,并不瞧她的女儿,“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本宫今日让你来,是为了何事?”
赵容蓉轻笑,“儿臣不明白母妃的意思。”
“母妃何不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