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舅父的意思一样,让将此子抱在安阳膝下养着,她既不愿意自己生个儿子,此子日后便能袭成公主府爵位。”
她说的太过轻描淡写,样样都已经为卫桓考虑妥当,
卫桓大为震惊,“母妃,此事皇姐答应了?”
贤妃拧了一双精致秀气的黛眉,“自然,我既开口了,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神色微变,却又满不在乎,“不提她了。”
“你怎会此时过来?”
赵容瑛眉头紧锁着,一直不曾松开过,“父皇已经任命御史大夫胡光良为新科主考。”
“柳大人任协理的副职。”
“怎会是他?”贤妃不解。
御史台官位屈居于六部之下,胡光良哪里来的资历能够压了工部尚书柳思明,来主持新科?
赵容瑛犹豫了片刻,他那张还带着稚气的清秀面庞上沾染了慌张忙乱。
“母妃,父皇面前,儿臣从来都讨不到好。”
“您说,父皇到底是不满儿子,还是不满卫家。”
贤妃轻轻拍着他的手,“你父皇必是为了历练你,从前你哥哥在世时,陛下便疼他如命,还与我说过要立他为太子。”
她的声音充满伤痛,“你是你哥哥的亲弟弟,陛下不会不喜欢你。”
“你也一定会登上太子之位。”
赵容瑛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贤妃又道:“晚些时候,我去见陛下问问此事,陛下不会瞒我。”
他这才略略放了心,父皇对他母妃的宠爱一如当初。
贤妃又连连让人送赵容瑛爱吃的茶点来。
*
“公主,您别捂着伤口,小心留疤。”走出了老远,庆秋又赶紧提醒,“奴婢已经让人去太医署取伤药来。”
赵容蓉这才松开手,鹅黄色手帕上的血迹从鲜艳褪成了褐色,而她手背上那道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在她雪白细腻的手背上,显得触目惊心。这道伤疤就像在嘲笑她,怀她十月的生母从来没有一日在意过她。
不过,她都这个年纪了,又何必渴求母亲的疼爱呢?
是因为这种东西,她从未得到过,所以才会拼命想要证明她也能拥有吗?
简直是可悲可叹。
赵容蓉自嘲一笑,同庆秋解释,“这伤瞧着虽可怖,却不算太疼。”
“只是你再寻条干净帕子来,让我遮了这伤口,免得让蛮儿瞧见。”
庆秋到底还是给她上了一回药,又才拿了条干净的手绢系在她手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旁人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她手上多了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