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急昏了头,竟然好意思告诉玉王,说那孩子还未满月,就要被迫与生母分离,是您太过心狠。他以为玉王定会为他说话,不想玉王却道‘公主良善大度,愿意将驸马庶子养在身边教导,驸马应当高兴才对,为何驸马还要埋怨呢?是因为驸马不相信公主品性?若是如此,驸马当年为何要求娶公主呢?’,这话说的驸马哑口无言。”
不得不说,玉禾在那一刻,心中是畅快无比的。满京城的人都说不得那话,可玉王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卫桓和卫国公府,甚至于贤妃娘娘的龌龊心思全都挑明,可不是痛快得很。
她甚至在想,玉王定是知晓消息,专程来这一趟,为公主出气的。
一定是这样。
人人都知晓,玉王在外漂泊二十载,今年才入京,根本不了解公主同卫家的那些个糊涂账。旁人又不晓得公主与玉王从前的关系。只算上亲缘,玉王是公主的长辈,这话就算是为了替公主出头,旁人又如何能说三道四呢?
赵容蓉手一动,竹匙里的小米撒落,惊得鹩哥扑腾,说了人语,“饿,饿,饿……”
她不满的嘀咕着,“谁要他帮。”
难不成他以为他这样做,就可以替她出气?
她自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不需得旁人出手。
那鹩哥太闹腾,玉禾也没听清楚她家公主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瞧见公主似在嘟囔,眉眼却有一丝笑意。
“想必此刻,贤妃娘娘也已经知晓周氏回京,这孩子被您抱到身边养的事儿了。”
赵容蓉心情甚好,笑道:“母妃想来一定很高兴,我如她所愿,抱养了卫桓的儿子。”
她可是完全按照她母妃的心意行事,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加听话的女儿吗?
母妃让她抱养孩子,她便将孩子抱来了。
反正如今提心吊胆,彻夜难眠的人,并不会是她。
玉禾又道:“那几个人,已经被送去了其他地方,卫家就算是想要找到他们,也需得花上一年半载。”
鹩哥贪嘴,吃完了一匙食,还在啄着竹匙,啄的砰砰响,赵容蓉便用竹匙轻敲鹩哥的小脑袋,轻声教训它,“贪嘴可不是个好习惯。”鹩哥便歪头,用黑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容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的话。
玉禾依旧在回话,“就算是驸马知晓周氏为何敢瞒着他入京,也抓不着半点证据证明是咱们做的。”
“不过周氏先前晕厥了过去,还未醒来,想来驸马也没有心情管旁的事。”
“这不,驸马原是说要陪着那孩子一起入公主府,可这头一件要紧事,却是抱着周氏回了国公府请大夫治病。”
赵容蓉一笑,精致的眉眼透着几分愉悦,“他们这对有情人,历经千般折磨还如此情深义重,可真令人赞叹。”
玉禾也嘲讽一笑,“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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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玉禾所料,卫桓坐在床榻旁,眉头紧锁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周氏。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之谊,年轻时便偷尝情事一发不可收拾,原是许了山盟海誓之约,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只是天意弄人,他想要娶的人不能娶,只能委屈她做妾室。
不知过了多久,周氏终于醒来,未语泪先流,哽咽的喊着“桓郎,我们的孩子……”哭着扑进了卫桓的怀中。
卫桓心疼她的很,不免将她抱在怀中哄着,“蕊儿,别哭。”
卫大夫人脚步急促的进房,口中还急切的念着,“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