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穿的素净至极,一袭青纱衣行动间,只有青竹缓缓流淌在阳光下,头上发髻只用一支玉簪挽上,便连脸上妆容半点脂粉都无。
玉禾又道:“公主,青州送了消息来,在陈家祖宅装神弄鬼的人皆被抓了,从前德妃宫中那名叫莺歌的宫女,也在青州被玉王的人给捉住审问。”
“您一定想不到,陈家竟真有一位后人活了下来。”
赵蓉蓉并不意外,淡然问道:“是谁?”
“德妃二哥陈显荣的幼子,当年被陈家家奴冒死顶替送走,才逃过一劫……”
“算算年纪,他已有二十七八。”
“此人如今不知身在何处,但他这十五年来布线颇深,便连宫中都能安插进人手,背后之人不可小觑。”
“公主,您说背后之人,到底是出自宫中,还是前朝……”玉禾的话音被掩了去。
赵容蓉接了话,“此人藏不了太久,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玉禾颔首,轻言道:“奴婢也是这般想的。”
“自从前两日左相在早朝时,提了立储一事,诸位大臣开始站队。”
“若那陈家后人与朝中之势勾结,而今正值立储之际,怕是要生事端。”
赵容蓉忽而心中一动,忽而就有所感悟,人心贪婪无度,东宫之位又如何能让人轻易满足。分明跨过那东宫之位,便能一步登天。
她父皇恐怕早已明白……
玉禾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是玉王的信。”
又送信?
那人在青州,不是忙着查案,就是忙着顺手剿匪,到底哪里多出来的空闲时间给她写信,这去了已快有两月,她竟每隔五日便能收到一封信。
她分明连第一封信都懒得回,难不成那人以为他写的信多了,她便会回信了吗?
赵容蓉皱着眉头,随手将信拆了,读过一回,就将信给收了。
虽然已经问过了很多次,玉禾还是问道:“公主可要回信?”
“我懒得写字,便不回了。”赵容蓉不甚在意的说道。
玉禾垂下眼眸,应了声是。
主仆二人穿过了一道院门,隔着垂花扇,能听见房中的童言稚语,赵容蓉停下了脚步,透过垂花扇看向房中,阳光照在她脸上,好似给她晕染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叫玉禾瞧出了几分出尘之意。
蛮儿好似有所感应,也抬眼看向她,大喜过望,“阿娘!”
赵瑞正在看蛮儿与他炫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玩具,此刻也放下了手中拿着的鲁班锁起身,随着蛮儿一同走到门口,然后一板一眼的行礼,“阿迟给姑姑请安。”